大年初一宫沧溟愣是在洛渔家吃了晚饭才走的,其实他确实没什么地方去。拜年吗?他小时候就没拜过,长大后更不可能对这个感兴趣。别人来他这拜年?吵闹又虚伪。
以前他爷爷在的时候,倒是有不少人会过来拜年。等到了他,早些年借口身体不好,禁不起吵闹,直接谢绝了拜年这个环节。现在身体是好了,可他依然大门一关,早早通知好,这边不接待拜年。
老宅里倒是有两个人,大过年的,谁不想回家?他干脆放了假。
自己早上一起床,就开上车直奔镇海村。
那儿有阿渔,他想去。
目送着宫沧溟开车离开,洛渔回身的时候被张秀梅拉住了。
“阿渔你帮我看看衣服这是不是有个线头?”
洛渔就帮她看起了是不是有线头,找一会,张秀梅问她,“你和阿溟是不是在处对象?”
直接了当的问话,张秀梅的眼神依然温柔,只有淡淡的探究。
洛渔手一顿,难怪她找了一圈没找到线头。和张秀梅对视了一会,她坦然点头。
“对。”
上午宫沧溟找上楼,磨蹭了一个多小时才小时,这一整天洛渔的嘴都像是熟透的樱桃,张秀梅都看在眼里。她不比洛爱华,女人本来就更细心一些。女儿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也记在了心里。难免也会有些顾虑,这不就找了个借口,拉着女儿确认下。
听到女儿坦然的承认,她反倒有些无措。真谈了,还是个条件那么好的。自己女儿还小呢,不是在读书呢吗?种种加在一起,原本打好的草稿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洛渔眼睛一眨,飞来些许疑惑,态度明朗,半点不带掩饰的。
“我们谈快两个月了,放心吧,他没骗我,我们互相喜欢。书我也会好好读,以后会努力考个好大学的。您和阿爸不用担心,他也没有欺负我,非常尊重我。”
张秀梅纠结的抓着手,“这,这倒没什么。阿溟是个好孩子,我知道的。你要是不喜欢,谁也强迫不了你。至于学习,你从来没叫我们担心过。再说我和
你阿爸当年,也是十来岁就开始接触的。”
她当初和洛爱华看对眼的时候,还没闺女大呢,不也走到了现在。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俩家的家庭不对等。
说是说那孩子父母都不管他,可到了要结婚的时候,哪里会真的不管。更何况阿溟家大业大的,女儿怎么会适应?
“主要还是家庭方面,你了解过没有?”
张秀梅想得深,主要顾虑也在这里。
洛渔笑了笑,门口橘黄色微黯灯光的照耀下,浓密的睫毛撒下一片阴影,将她眼中的视线掩藏得实实的。
“想那么多干嘛?能不能走到最后,谁知道呢?我还小呢,过了年也才十七,暂时我可不想去想什么结婚的事,好好读书,好好享受生活,把生意做好点。”
“至于他,中间能发生的意外太多了,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
洛渔在镇海村呆了三天就熬不住了,没别的原因,主要是那晚说完那番话以后,张秀梅总用一种没想到我女儿居然这么不乖的眼神看着她。
乖不乖的,洛渔就不说了,在宫中打磨多年,早就学会了情绪不外露。也就是来到这里,没有了压力,她本性才渐渐外放出来。
对于和宫沧溟感情的地方,她有不够冷静的时候,但足够理智。谈恋爱那些酸涩的小甜蜜是让她觉得新鲜的,但心底还会保留着自己的底线。一旦她察觉到感情不对等了,或者是俩人之间出现了某种不可挽回的事情,她能保证自己从容不迫的抽身离去。
她很清楚,爱情绝不是她的必需品。
所以她坦然大方的跟张秀梅说实话,就是因为她知道未来日子还长,发生什么,她无法掌控。人心难测,谁又知道她或者宫沧溟谁先变化呢?
洛渔要回去,洛爱华张秀梅他们却没办法走得这么早,洛老大家,肖英那,都有事情要处理。还有就是洛爱华得和很多供货的朋友交流交流感情,俗称喝酒吃饭,日后生意好做嘛!
洛老大家洛渔倒是知道点情况,毕竟张秀梅和洛爱华大年
初二还去了趟医院的。
张娟脱离了危险,但医院还是得住几天。洛老大洛秀等人轮流去照顾,这一家子今年年没过成。偏偏罪魁祸首是肖英,他们不如洛渔果决,毕竟是亲奶奶。就算是张娟真的没了,洛老大也不会让孩子报警把肖英抓走的。
那是他妈,没办法的。
因为这事,洛老大家几个孩子都对洛老大不满,不满归不满,可他们却什么都干不了,只能好好照顾受了大罪的张娟。
肖英和洛康那,这个年有没有过好,洛渔就不知道了。他们一家子到现在都没去看过一眼,洛老三那更不可能看的。
听洛爱华说,回城里之前他会给点生活费给洛康,剩下的,他就不管了。
做到这个地步,也是仁至义尽。
洛渔回到城里,原想着在家里住的,但这几天家里是洛老大他们一家在住。出了这么大的事,洛爱华张秀梅怎么着也得帮点忙。来来回回不方便,他们房子就在医院边上,住上几日倒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