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轿摇晃,尾随着的黑猫跟着走,跟着叫。
落轿进所有人都向往的熟悉宅院,锦衣华服的宾客们觥筹交错,跟着笑。
灯笼红得刺目,一对白烛在堂前烧着,火光跳跃看不清人脸。
“这有点绝啊!”
“场景好漂亮。”
明明是一样的亭台楼阁,此刻在黑夜,却浑然变了氛围,仙气尽去,暗流汹涌,似乎压抑着什么,在积蓄着什么。
新娘被强压着拜堂,一个个宾客笑声癫狂似哭。
背景音似喜乐似哀乐,风呜呜咽咽。
带着红的光影晃人眼。
红嫁衣,白额带,新娘腰间的草绳跟随摇晃。
何声被惊艳到了。
“画面好像更漂亮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毛毛的。”
“这新娘应该要黑化了,她铁定得给新郎来一刀!你们信我!”
“东方学长居然是新郎,好帅!这衣服好康。”
“啊啊啊!新娘子妆造也太漂亮了,刚才尖顶轿夫蹦蹦跳跳也好有趣!我要是新娘嫁给东方学长……”
越来越多观众被节目吸引,大家盯着新娘的凤冠霞帔。
很多人察觉出这婚礼不对劲,甚至有的开始摩拳擦掌,期待新郎的死法。
“东方要死了吗?”
“快点弄快点弄,打不过他看他被杀好歹叫我爽一下。”
因为东方宿可能会完蛋,大批战斗系学生睁大眼睛,超级期待了。
“虽然看多了这种风格,还是好奇诊疗师要怎么处理节目,时间太短了,不好弄啊。”
耳朵边上是乱七八糟的讨论声,八成观众笃定这是个悬疑节目。
何老教授却不这么想,他越发觉得不对劲,念念叨叨:“哪里不对呢?”
“这个冥婚,冥婚到底什么意思?”
他总觉得,冥婚二字是关键。
诡异的歌曲到了高潮,新娘新郎踏过火盆。
高亢嘹亮的唢呐声冲人头顶,在新娘按头跟新郎拜堂的刹那,唢呐仿佛裹挟着刚才压抑的所有,即将冲破牢笼束缚。
粗嘎嘶哑的破音喊声几乎要掀起人全身的鸡皮疙瘩,听得冒汗:“一拜天地!”
观众们边听着诡异音乐,边天真地搓手手:“来了来了,新郎就要死了。”
“新娘被人按住拜堂就算了,为什么这个新郎也要强行按住?”
“不对不对,”何教授喃喃自语:“古人忌讳甚多,红事怎么能戴白?”
“正月里结婚,这日子也好奇怪……”何老教授眼睛死死盯着新郎新娘,旁边有年轻老师想跟他搭话,却被何老教授严肃郑重的表情吓到,硬是没敢打扰他。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泣泪的新娘弯下腰,红烛噼啪作响,有刹那昏暗。
全场九成观众都被绝美舞台诡异气氛吸引,期待情节发展。
第一军校老师还在跟安不思得瑟:“老题材嘛,大家都看腻歪了。你们学生不行啊。”
安不思不想搭理他。
新娘随着喜庆的唢呐抬头,在黯淡的烛光中,对面呆板麻木的死人脸新郎突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