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擅闯,格杀勿论。”
甄素如何笃定能成功诬陷太子?
无非是将君与储君之间的仇怨尽数挑明罢了!
……
“仅凭一封京城来的密信,就断定太子谋反,继而调兵,会不会太草率了?”
行宫殿内,宰相韦度表达了和钟楚楚差不多的疑问。
皇帝沉眸不语。
燕国公唐世恭也问:“不知这密信出自何人之手?”
“这封信,朕信得过,”皇帝倏然抬眸,目光阴鸷地看着唐世恭,“今晨左骁卫入京,至今未归,唐卿如何看?”
左骁卫入京,是要查探询问太子无诏回京地事,结果一去就没了消息。
这点就已经很可疑了。
唐世恭温和一笑,揖道:“陛下若有忧虑,臣愿领兵回京一探。”
韦度眼皮跳了跳。>br>
太子要是真造反了,谁还能让太子岳父去讨伐?不是送虎归山吗?
“燕国公才刚刚卸甲,且家中妻儿体弱,岂敢偏劳?”接话的是颜越宾,不但堵住了唐世恭,更拱手请道,“臣荐左武卫将军柳泰!”
皇帝看着唐世恭。
唐世恭笑了笑:“柳将军,不错。”
……
诸臣散去时,已是更深漏断。
宫门早就关了,宫侍引着重臣们去外朝偏殿歇息。
这是往常就有的惯例。
唐世恭也并无异样,神色仍旧温和淡然,还与引路的宫人笑谈两句。
一墙之隔,皇帝在殿内听着唐世恭低醇悠然的笑声,神色莫测。
“调兵一事,确实草率了——”
不是所有被召进宫的重臣都去休息了,御前还留了郑师道和颜越宾二人。
郑师道方才极少发言,此时才缓缓开口:“不知陛下得了谁的密信,如此深信不疑,乃至贸然用兵?”语气虽平稳,却隐隐斥责。
皇帝冷冷道:“太子已经知道了。”
郑师道愣了愣:“知道什么?”
皇帝没有回答,而是看了颜越宾一眼。
颜越宾瞬时脸色大变。
郑师道见状,也变了脸色。
这时,殿外疾步声响。
廊庑沿山而筑,夜深人静时,已经放轻了的脚步声也在旷谷空廊之中显得清晰,一下一下,木槌点鼓般敲在心上。
未几,殿外启奏:“陛下,秦州军无诏入京,已至灞水西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