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信了,就真是傻子了。
不过安玉没再多问,直到小鱼端着早饭进来,沉默才被打破。
吃完早饭,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临近年关,事情比之前更多、更杂,望京客栈已经步入正轨,有了之前的策划和宣传,生意蒸蒸日上,帮派里正在讨论在官道上开第二家望京客栈的可能性。
就在几天前,一直没怎么太平过的丰阳县又发生了一件大事——衙门县令遇刺,一个姓温的官员被下派过来,担任知县一职。
温知县新官上任三把火,连夜对丰阳县的各种制度进行革新。
帮派在丰阳县里安插了几个眼线,也得做出相应调整。
不过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大家一改之前的焉头巴脑,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亢奋,只有季明里不太适应,帮主的活儿全被安玉干了,他无聊得在院里堆雪人。
他想堆一个像安玉的雪人,结果雪人不好堆,忙活半天才滚出两个雪球。
天灰蒙蒙的,不知何时飘起小雪。
季明里把两个雪球叠了起来,抬眼看到雪幕里走来一道身影。
许是脑子一时抽了,他出声喊道:“礼秋。”
那人步伐没停,却有明显的怔愣,然后应了一声:“嗯。”
季明里往空中抛起一个捏圆了的雪球,又稳稳接住,他问:“来堆雪人吗?”
安玉没有回答,穿过雪幕径直走到他的面前。
两人离得近了,也能看清彼此的样子,安玉穿了一身李二壮新送来的冬衣,是灰色的,脖子上围了一圈白中夹灰的兔毛,终于长了些肉的下巴垫在软乎乎的毛里。
不知是不是安玉看着毛茸茸的缘故,季明里莫名感觉对方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一丝——
亲切。
又像兔子了。
“你刚刚喊我什么?”安玉拿过季明里手里的雪球,一双乌黑的眼眸看了过来。
“礼秋。”反正藏也藏不住,季明里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喊得不对吗?”
安玉摇头:“不对。”
季明里反问:“你不叫礼秋?”
“是叫礼秋。”安玉把雪球按在面前大的雪球上,很轻地歪了下头,像是在观察季明里的反应,“但这是家人对我的称呼,我前面还有个姓氏。”
“姓氏?”季明里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儿,没想到安玉姓什么,梦里貌似没提这事儿。
“我跟你说过。”安玉说。
“何时说的?”季明里挠挠下巴,完全不记得了。
“不记得算了。”安玉笑眯眯地说,“你叫我礼秋吧。”
季明里:“……”
他怎么感觉安玉是故意的!
之前以为安玉连名带姓就是礼秋二字,他喊得坦坦****,这会儿一听安玉这么说,他顿时喊不出来了。
安玉弯腰,脸凑了过来:“不乐意?”
距离一下子拉得极近,季明里甚至感受到了安玉说话时喷出的热气,他似是被吓到了,浑身一个激灵,连忙往后退出一步,声音磕磕绊绊:“说话就好好说话,别突然凑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