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mille?”许亦微在外头喊,里头没有动静,可越是没有动静,许亦微心里越慌。
“camille,快开门!”
喊了会儿,还是没人应,许亦微努力冷静下来,转身跑下楼,她想起来刚装修房子的时候,自己把所有备用钥匙都放抽屉里了。
所幸房间不多,很快就找到钥匙,再跑回楼上把门打开,就见唐欣拿着块尖锐的玻璃片在割自己的手腕,而地上凌乱地散着玻璃碎片和血迹。
她力道很重,表情很冷静,仿佛一点也不恐惧,一点也不觉得疼。
许亦微吓得大跳,冲过去拉开她的手:“别这样camille!别这样!”
唐欣整个人仿佛在失控边缘,过了会,她大哭起来。
“我受不了了亦微,我快坚持不下去了。”她抱着许亦微神色痛苦:“我时常感到自己的身体割离,我有时候觉得自己的手和脚被扔在路边,而身体飘在海上,我的脑袋却是清醒的,清醒地看着自己,像个行尸走肉。”
“你听我说,先冷静下来,别怕。”许亦微抱着她,一只手去抽纸巾帮她擦血:“你会好的,你最近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我睡不着,我很焦虑,也很害怕。”唐欣哭得累,连喘气都吃力。
“你可以好!”许亦微斩钉截铁地说:“只要你不再见那个吴姗,你一定会好!”
抑郁症患者不能受刺激,唐欣这段时间的情况恶化,一定跟那个吴姗有关。
果然,唐欣摇头说:“可我很难受,我帮不了曹明洋,吴姗说只要我肯出一点力,曹明洋就能顺利渡过难关。如果他过不去这个坎,这辈子可能就没法翻身了,我很紧张,也很害怕,我怕他因为我真的过不去这个坎。”
许亦微蹙眉,没想到那个曹明洋居然无耻到剥削一个病人。
抑郁症患者抵抗能力脆弱,哪怕面对很小的困难,也会容易害怕紧张,会因做不好觉得自己没用,也经常会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曹明洋让吴姗跟唐欣说这些话,无非是拿捏了抑郁症患者的软肋。
许亦微说:“不会的!你是你,曹明洋是曹明洋,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知道吗?”
“真的吗?”唐欣思绪有点混乱:“跟我没有关系?”
“是,没有任何关系,你没有责任帮他,他无论变成什么样都不是你的错。”
这时,许亦微的手机响起,但在另一个房间里,她这会不方便过去接。等了片刻,手机铃声停了,她继续帮唐欣止血。
然而电话又响了。
“可能是重要的电话,”唐欣说:“你去接吧。”
许亦微迟疑了下,说;“那你别反锁,我马上过来。”
她飞快地跑回自己的房间,从床头拿起电话,见来电显示是“廖繁”,她动作顿了顿,直接挂掉。
之后,又跑回唐欣的房间。
唐欣还在哭,她焦急地到处找东西,许亦微问她找什么,她又不肯说。就这么,一边哭一边不停地在房间乱串。
她手上的伤口有点深,还在流血,许亦微怕她乱走踩到玻璃,又赶紧从柜子里拿了件衣服把玻璃碴归拢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