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苏茉用最快的速度回家,跑到二楼衣帽间,找到自己的保险柜。
输密码的时候,她的手甚至都有些颤抖。
嘀嘀嘀几声,保险柜被打开。
保险柜里最显眼的,是一个鹅绒戒指盒,旁边是一封粉色的信,再旁边就是只有手掌大小的透明玻璃瓶。
小小一个,里面装着一条串珠的小花手链。
玻璃瓶口的木塞多年没有被动过,现在要打开,阮苏茉着实费了一点力气。
等木塞“砰”一声拔下,她迫不及待地倒出那条手链,放在手心仔细地看,并没看到段西珩说的那枚纽扣。
这时候的阮苏茉已经有些焦躁,心跳无序,鼻尖也因着急而冒出细密的汗珠。
她一颗珠子一颗珠子地拨过去寻找,找了两遍之后,才注意到收口处那颗圆形小花的挂坠。
圆形白色的底,上面坠着几瓣温柔明丽的白色花瓣,前后对称。
可是仔细看,能看到花瓣底下不大清晰的小孔,还有暗刻的属于海德中学的logo。
它就是少年时期,离段西珩心脏最近的那颗校服纽扣。
阮苏茉忽然跟卸了力一般,坐到了地板上,手指紧紧攥着这串手链,忍不住埋头哭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很重要的东西,如果六年前她可以仔细一点,如果六年前她可以将这串手链拿出来看一遍,或许……
他们之间就不会有这漫长的六年横隔在中间。
她以为段西珩有了喜欢的女孩,所以她冲他发脾气,连他离开时候都没有好好告别。
十六岁的年纪里,小心翼翼、无法安放的酸涩的少女心思,原来并不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那个她偷偷喜欢的少年,原来也一直在喜欢她。
她好傻,好迟钝。
他也好傻,好笨。
他们都好傻。
眼泪一滴一滴地掉,阮苏茉抬手擦掉,把手链戴到左手手腕上,忽然就又笑了。
她看着它傻笑,脸上泪痕还没干,这又哭又笑的模样,倒真的像个小傻子。
……
段西珩晚上临时有个会议,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
他走出电梯,停在阮苏茉的家门前,第一次没做好开门的心理准备。
走廊静谧,声控的廊灯在没感受声响后骤然熄灭,徒留一走廊的黑暗。
几分犹豫过后,段西珩正准备开门,门却忽然从里面被打开。
抱着小茉莉的阮苏茉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不进来?忘记密码了?”
段西珩定定看向阮苏茉,清亮的眸色像被墨沉沉的夜色浸润过。
他尚未开口,可这沉眸的凝视,却忽然叫阮苏茉局促起来。
她在等他回家。
因为等得着急,又不想暴露自己在等他,所以连续不间断地看了很多次猫眼。
刚才看到了,她就迫不及待地开了门——
阮苏茉抱着小茉莉的手偷偷紧了紧,她应该没表现的那么明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