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太后吹了吹热茶,隔着雾气看如今初显气势的‘长公主’。
锦梨眉眼含笑,“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母后。”
太后轻笑一声,算是接下了她的恭维。
锦梨灌了杯茶,坐直身体,“那儿臣就直说了。”
“儿臣想做皇帝!”
太后托着茶杯的手抖了抖,热茶倾洒弄湿了奏折,滚烫的茶水灼烧皮肤她却恍然未觉。
“你!”太后扔掉茶杯,看向锦梨的眼神饱含无奈,“你这孩子!”她扶着额头,脑仁突突突的疼。
房间里一时无言,过了半晌,太后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原本打算过两年等你有了子嗣,就将你立为太子,只是想不到你那驸马不中用。驸马家族赵氏,在军中经营多年,边疆战事立起,少不得要仪仗赵氏、江氏和张氏的几位将军,没个年你选不了新驸马。”
如今军中一心忠于她只有江氏的两位将军,且江氏内部并不团结,不然也就没有宁坤宫的宁贵妃了。
“那就不选驸马。”锦梨无所谓,“宗室中多得是新生子,抱一个过来,叫她是李氏的血脉就成。”
太后:“……”话是这样说没错,“李成民新改良了农具,这时候不是好时机。”
“可我看李成民想着现在是好时机对付我们母女两个。”锦梨一手重重拍在桌子上,冷笑一声,“母后,你最近可是身体不适?”
太后眉梢动了动,最近她确实感觉头疼愈烈,“何出此言?”
“就是不小心听到了李成民抱着灵慧一口一个小心肝儿。”看自然是没看到,但她知道是真的就行。
太后面容一肃,“灵慧?”
“那可不。”锦梨掰着手指头开始细数李成民和灵慧的罪责,“李成民殴打宫妃,前所未有闻所未闻。”
锦梨向前探身,“关键是,李成民亲自上手打。以往只见过妃嫔触犯宫规被罚抄经禁足,只有入了冷宫戴罪之身才得嬷嬷掌嘴。可我看嘉妃入宫以来行事上并无任何不妥,怎的就要这般遭李成民羞辱?”
太后沉声道:“这事不能传到前朝,否则就是丢我皇族的脸面。”
“什么脸面不脸面的,母后,你这人太迂腐。”锦梨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说话没大没小。
太后今个兴许是看到了她的长进,心情不错,只淡淡瞥了她一眼,未与她计较。
“说来听听。”太后端起茶杯,心道,她倒要看看成月能说出什么开明的言论来。
锦梨看着太后,这可是您让我说的,“李成民不是父皇的子嗣。”
“噗——”太后喷出一口茶水,幸而奏折在书桌两侧才免于一难,她咳嗽的脸涨红,弄得外袍上也满是水,干脆起身脱掉坐去锦梨对面。
锦梨上前扶着太后坐下,脱下外衫披在她身上,全程十分淡定,甚至还评价一句,“母后,喜怒不形于色,为君之道您修炼的不到家啊!”
太后眼皮直跳,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锦梨背上,“你给我好好说话!”
锦梨这身体好歹也是练过的,但太后那一巴掌还真不是盖的,毕竟太后也曾习过武。
“李成民他长相资质全然不似皇家子嗣,且性情偏执暴虐,心思肮脏奸诈。他乃是罪奴之子,自小在冷宫长大,谁知道是哪个侍卫的子嗣?”
锦梨这是合理质疑。
毕竟先皇也没饥不择食到去冷宫同人做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