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封被拆开的信纸,扑头盖面的朝着他脸上砸来。信纸轻盈,砸到他面上却好似刀割过一般,疼的厉害。
面对铁证如山,李敏行脑中飞速旋转,想着解释什么。
身后烛光大起,原先昏暗的内室瞬间被烛光点燃,亮如白昼。
房中围满了侍卫,手上明晃晃的全是刀剑,刀剑之上还有未曾干涸的血渍,阵仗大的吓人,李敏行只觉得双膝一软,到了嘴边狡辩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公主公主,饶我一次,绕我一次我也是受太子逼迫,无可奈何!你看内容,全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我完全没想过要害你啊。”
他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之时才猛然发现,原本他以为暗红的地毯,竟然是濡湿的,此刻他满手的暗红,竟然全是血!
这
这是人间炼狱吗?!
李敏行压住险些脱口而出的惊呼,一霎心如鼓擂。听到他的妻子语笑嫣然:“你且往后看看,这些是不是太子安插在本宫府邸里的奸细。”
“是是是是!”李敏行立刻点头如捣蒜,回头一看,惊骇的瞪大眼睛,险些直接晕死过去。
只见他的身后几步之处,满满当当的跪满了人。
中间有他的三名小厮,还有许多他都认不出来的人,这群人如同木头人一般面无表情呆愣愣矗在他身后,漆黑的双目直视着他一动不动。
如此的惟妙惟肖,若不是原本该是眼珠的地方空无一物,只剩下两个空洞,李敏行都不会怀疑他们就是活人。
“啊——”李敏行被惊吓的发不出来声音。
杭清笑着问他:“最前面三名是景寰派在你身边的暗卫,已经被本宫剥了皮,内里填充起的是棉絮,你瞧瞧,这棉絮人是不是还和活人一样?”
李敏行被吓得眼泪鼻涕争先恐后的往下流淌,裤子滚烫,原来害怕到了极致,人的七窍都不受控制。
他瞪大眼睛,浑身颤抖着爬到杭清脚边,如同溺水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绳索,抓着杭清的脚,恳求杭清:“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臣不该利欲熏心,帮着太子您放心,臣一定将功抵过!臣会帮着您对付太子的!臣还知道府上哪些是太子的探子,您饶臣一命,臣一定知无不言!”
“已经不需要了。”门外走进来满脸络腮胡的将军,身高约莫九尺的彪形大汉。
李敏行认识他,他是安国公主的甲卫首领。
李敏行一脸欣喜,立刻指着他的脸邀功:“公主!裴文广也是太子的人,他是太子安插在您身边最牢固最隐蔽的一颗钉子!您信我!他是太子的心腹!”
杭清看他尿裤子的模样,颇为嫌弃,又觉得好笑:“哈哈,我当然信驸马。驸马是被吓得傻了么?你仔细看看,他究竟是不是裴文广?”
李敏行听了浑身一颤。
裴文广将络腮胡撕下来,下边的脸庞同裴文广的粗旷凶狠区别还挺大,仿佛要更年轻上一些,还带着一些清秀来。
边地不似京中,地域差异大,水土不服即使有些变化无人会怀疑。
“我是裴文广的胞弟,裴庆。前几年被太子一派抄了家,驸马大概是有听说过我吧?”
李敏行到如今哪里还有不清楚的道理?
原是杭清早就不知用什么法子,将太子的钉子一颗颗全部拔除,瞧着后面那一排棉絮为芯子的人,半数他都没见过。
除了太子的钉子,恐怕其他什么人的钉子,都一并被她解决了。
不好解决掉的钉子,是不是芯子都换了一个?譬如裴庆?
哈哈哈哈哈哈
好一个安国公主,手腕狠辣,伪装了这般久,此刻才暴露真面孔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如此与储君不死不休,她不怕有朝一日太子荣登九五?
“你你你不能杀我,我是太子的人,我若是没了消息,太子同姨母绝对不会放过你!”李敏行语无伦次。
杭清拍了拍手,后边又走出来一人。
此人身高八尺,穿着锦绣华服,仪表堂堂。同李敏行少说也有九分相似。
“臣给驸马见礼了。”那人朝着李敏行拱手一拜,声音更是如出一辙,李敏行甚至以为是自己说的话语。
言行举止,行为习惯,像了个十成十。
他忽然清晰的意识到,那案上与他一模一样的字迹是用来做什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