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独孤贵妃最心有不甘之事,便是她哪怕贵妃之尊,也始终是个妾。不过是个好听一些的天家的妾。
哪怕儿子做了太子,她做了贵妃,想要更进一步,绝不可能。
只因为上面有个王皇后压着。
哪怕王皇后无子,更不得陛下宠爱,可自己仍丝毫撼动不了她的后位。
因为王皇后出自太原王氏,那个连公主都不愿意娶的王家。而她一个北燕亡国公主……如何与之相比?
王氏作为皇后更是战战兢兢从无差错。
便是日后景寰登基,首先要加封的也是这位王皇后,王皇后活着一日,自己便要低她一等。
想到此处,独孤贵妃只觉得一口气喘不上来气,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明月叹了口气,压下心中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应她:“知道了。”
没聊两句,明月始终郁郁寡欢,贵妃也有些不得意,母女两人便散了,明月回了自己的华阳殿,一进殿内眼眶一酸就落下了泪来。
宫婢吓得跪了一地。
眼前的这位公主,要是有个好歹,她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拿酒过来,本宫要饮酒。”
一醉解千愁,她今日也要大醉一场。
“殿下,您不能饮酒——”宫娥们惶恐不已。
“哥哥呢?为什么好几天了不进宫来看我?”
宫娥小心翼翼的回她:“太子去外地了,要半月才能回呢。”
这个问题公主每天都要问好几次。
“要半月才能回?怕是纳彩都过了,回来就是要娶嫂子了,娶了嫂子之后指定儿一门心思都想着怎么讨嫂子的欢喜,我们这些弟弟妹妹啊,怕是连新嫂子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大概是明月也知道这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话,小声呢喃着,喝了几盏酒,酒意上头来了,说着说着,明月一头栽到了床上,昏睡了过去。
“回禀陛下,臣去湖州暗访,暗查当年被用三十两银子买下来的女婴。有一户说十五年前收了一位老嬷嬷的三十两白银,时间地点都对的上,那家到现在还留有两锭白银。臣查过,底下印有宫印,确实是宫中流出不假。只是那户人家说,女婴并非他家所生,是路边捡来的。臣继续查下去,发现——发现”
暗卫说着,踟躇起来。
庆帝大约三十多岁,生的甚是美姿仪,一双深眸隐隐泛着棕绿,看人锐利无比,似是深林处的狼王,颇有睥睨天下之势。
他听了下属的话面色沉沉,神情冷冽的厉害。
“继续说下去。”
暗卫心中犹豫,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将生死置之度外,将他得知的实属这世上最离奇的秘闻说了出来。
“约十五年前有一户商户人家,家主十分风流,家中第八房小妾生产了个女儿,由于这小妾原先是花魁出生,也不太清白,怀胎七月就生产,当家人怀疑孩子血脉有私,瞧着又是个女婴,就将女婴丢弃到了沿途路边。”
上首的庆帝听了厌恶的闭上了眼睛,问道:“别说这个,朕的公主呢?可有下落?”
暗卫一听,顿时跪在了地上,叩首道:“臣罪该万死!当年湖州乱的厉害,丢失婴孩不知凡几,臣寻遍了周围,也未曾找到公主下落”
给他十条胆子他也不敢说公主有可能不在人世。
庆帝沉思良久,方才道:“继续查,人手不够便从当地州府调度,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公主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