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被拢在怀中,她嗅着男人身上那清冽的熟悉气息,头脑尚在一阵阵发懵之中。
直到一阵尖利嘶哑的刺耳吼叫声刺激了她的耳膜,“啊啊!该死!该死!苍羲,你居然敢算计本座,你居然敢耍本座!我要你死!统统都去死!”
这声音犹如魔音贯耳,将玉珠的神思从从呆愣中拉回来,她被这声音吓得狠狠一个哆嗦。
下一瞬,一双干燥而温暖的大手就捂住了她的耳朵,手掌里带着些灵力的暖流,男人的声音在她脑海的灵识中响起,“不好好待在屋中,让你乱跑出来!别怕,有我在。”
玉珠感觉到男人的身影动了动,也不知道他干了些什么,就听得对面正在放狠话的嘶哑声音突然“呃呃”几声响,声音突然就蹲了下来,就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叫唤不出来的老公鸡。
声音渐渐消失了之后,玉珠猜将捂在自己耳朵上的手拿下来,身体向旁边微微移开,这才看清楚了周遭的情形,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除了院子里的那团黑气外,就是一院子三三两两规则站立无涯归海的人,居然连一个普通人都没有。
这么大动静,她家里那么些个下人们居然没一个出来的……这就说明只有一种可能,这里已经被提前设了结界,大抵只有他们这些才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想到这里,玉珠转回头去看苍羲,之前被离杀惊骇出来的泪光尚在眼中打转,微微一歪头,带着不解的疑问。
苍羲并未回答,而是弯腰从地上抬手替她将方才危急时刻惊吓动作间掉落在地的外氅,重新披在她肩上,细致地替她拢紧了,然后理了理她有些散乱的鬓发,握着她肩膀将她转向我是门口的方向,“那团丑东西看了眼睛疼,你且先回去陪着孩子们,稍等我片刻,等我处理完了就来。”
玉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苍羲直接招来了星阳,知道星阳搀着她走回屋的时候她的脑子还是有些发懵。
等玉珠一进屋,房门就从外被一道力量关上了,整个屋子都被保护的结界封得严严实实的,她用她学过的那些术法,努力去听,却同步到外头的一丝动静。
她坚持了一会儿后实在探不到什么,最后就放弃了,转身往里屋走去。
小喃还在那里津津有味地啃着她的小胖拳头,小宝就坐在边上正在用手指戳妹妹的脸,他见玉珠回来了,赶紧哧溜一下从床上爬下来,朝玉珠奔过来,撞进她的怀中,“阿娘,外面怎么了?”
“没事,你阿爹回来了,等他一会儿忙完了,就来看小宝。”玉珠摸摸儿子乱糟糟的头发,把他带回床边,她将两个孩子都牢牢看护在床上。
偶尔看向窗外,会有亮光突然一闪而逝,但此刻她的心却是无比安定的……
而此时屋外的庭院中,苍羲一身淡青色长袍,手里的戮元剑带着凛冽的杀意,嗡嗡争鸣,他看向面前那一团正在不断溢散污黑浊气,神色淡漠。
离杀如被掐着嗓子的说话声里明显带了些微微急促的喘气声,“苍……苍羲,你、你居然敢阴本座?!三界敬仰的苍羲神君,居然会用这本令人不齿的手段!”
苍羲脸上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他冷嗤一声,扯了扯嘴角,“你我之间的恩怨如今也再调合不来,总归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只要能让你死,何必在意什么手段,就是阴你了,怎的,离杀,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蠢得没有一点长进。”
离杀如今是一团污黑的浊气,本事没有形体更没有表情的,但这一番话,竟生生地将他气出了狰狞的形状,不过语气依旧猖狂,“嗬嗬嗬,那又能怎样,即便今日本座真的败于你手是本座技不如人,可你且等着,本座有朝一日终会卷土重来,嗬嗬嗬……你杀不死本座的,本座灵魂不灭,永生不死!”
“嗤——”苍羲嗤笑一声,抬了抬眼皮,表情欠奉,他一边缓缓举起戮元开始引灵结阵,一边淡淡道:“说你没长进还真是没长进,都关了几十万年也不知道在此期间多修炼修炼充实充实自己,本君这空闲的三十万年里,倒是琢磨出了一个能让你神魂俱灭的法子,原本只要你安安分分待在荒寂辽本君倒也省事,可是——”
说着,苍羲停顿了一下,眼中骤然生气一股寒气,“哪怕就算你逃出了荒寂辽,在抓回来封印便是,那也只是你我二人之间的对峙,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去动本君的妻儿!”
这厢说着,戮元的灵力已经引满,诛杀阵在污黑浊气的四周慢慢形成,苍羲一节手指一节手指地将见尖兵攥紧在手中,莽苍浑厚的灵力尽数释放,带着腾腾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