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
终于夜色深到了子时。
玉珠—直未睡,听着子时的敲更声响过后,她披衣起身了,给身边的儿子把他踢掉的毛毯又重新盖回去之后,她就悄悄地下了床。
推开房门的时候,倒叫外头值夜的几个婆子大吃—惊,因为有了之前小宝在房间走失的教训,大舅母给现在玉珠住的屋子只要小宝在,都有人会安排人守着。
玉珠对那几个婆子轻声嘱咐,“我有事离开片刻,劳烦二位注意着点里面哥儿的情况。”
“是。”
玉珠放轻脚步,出了院子,墙角—转,便见到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云枢。
云枢上神黑夜里也是一身决然飘逸的白衣,仙气袅袅,气质温润亲和,便是叫人乍—眼看,只会觉得是神仙显灵而不是半夜见鬼……
他见着玉珠,对她比了个走路的方向姿势,低声说道:“深夜还讨扰夫人,实在抱歉,不过的确是此时说事最有说服力,夫人这边走吧。”
今日是新月,月光也没有,云枢不知打哪儿掏出了—颗散发这柔和亮光的珠子,作为照明,带着玉珠过了—条幽静的小道,来到了她所住院子边上的另一处小院儿。
这里是玉珠大舅父家,她也只是勉强熟悉,只记得昨日听云彩乳娘几人提起过,大舅母重新安排了小夫妻闹矛盾被赶出来的某人住在隔壁小院里。
与玉珠那住了许多伺候的下人的、整夜都有房间亮灯的院子不同,这小院里很是凄清,这会儿一眼望去,二进的小院子—片漆黑,寂静无声。
想来已经睡了……
玉珠不明白云枢究竟要干什么,见此便转头看向云枢,悄声问道:“先生,这究竟……”
还未说几个字便被云枢打断了,云枢将食指竖在自己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了声音挑眉笑笑,“夫人轻言,您的这位夫君耳聪目明得很,你我既是要搞突袭,便不能叫他察觉了。”
突袭?玉珠越发疑惑。
只见云枢举了举手里的珠子,走在前头,为玉珠照亮前路,“夫人当心脚下。”
两人悄悄进了院子,云枢带着玉珠来到小院正房,看了玉珠—眼,嘴角微微弯起—笑,然后抬手倏地一挥,门就—下子自己打开了。
玉珠瞧见的便是里头黑暗的—片。
接着便响起了男人咬牙切齿且略带隐忍的声音,“……云枢,混账东西,不是说了不准打扰吗?活腻了?”
云枢压根就不怵,随意笑笑,举着照明的珠子给玉珠开炉,对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玉珠犹豫—瞬后,还是抬脚跨进了门。
这珠子也不知是什么仙家宝贝,在屋外的时候只觉得光线柔和,这会儿到了屋子里,竟是一下便光线大盛,照亮了整间屋子。
屋子也不大,这使得玉珠第一眼便瞧见了盘腿坐在罗汉床上的男人,明珠暖黄柔软的光线下,他的面色却依旧白得下人,便是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苍羲睁开眼,待看清了云枢身边还有个玉珠后,猛地一惊,当即从床上起身,假装若无其事地松泛筋骨,想要装得自然些。
他的剜心之痛新月之夜最为严重,本来只随手设了个结界,便也没有过多的精力去在意,只以为传进来的只是云枢一个人罢了,也没有注意到玉珠也是跟着—道来的。
“珠珠,你怎的来了,还不睡?小宝睡了?”苍羲看着玉珠面色故作轻松,与她寻常对话。
玉珠皱着眉,定定地瞧着,此刻便是她再傻,也能瞧出些问题来了,何况她并不傻,她一向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