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滨城的时候,倭寇军队来袭,张师兄断后,曾顶着枪零弹雨,维持着金光,一气杀了几百人,把那条长街都染红了。”陆瑾向张静清提出自己的疑问。张静清瞥了一眼陆瑾这个老友之孙,道:“运炁如呼吸,一个呼吸,普通人恐怕自己都难以察觉,而即便是异人,一口炁机,依旧转瞬即逝。”“一般的战场厮杀,特别是城区内的巷战,不管倭寇的攻势如何密集,终究是没办法让张之维连换炁施展手段的机会都没有。”“至于你说张之维不换炁,一炁杀数百人,我没在现场,不曾亲眼看见,就当他是如此,其实这也没什么意外,普通异人一口炁如水珠落地,转瞬即逝,露出的破绽很多。”“但一些性命双修者,人体小天地已成,一口炁机如江河般绵长,斗杀百人也不换炁,倒也正常,你若细心观察,便可发现,你师父便有这个能力。”“但这不意味着你师父,就真能是战场上的万人敌,因为战场上不会只有普通人,一些精于暗杀的异人,会蛰伏着,然后抓住你换炁的空档,发动舍命一击。”“不仅仅只是换炁施展手段这一点,还有体内炁的储量,除开那些传说中的神仙不说,即便是诸葛亮,项羽这种屹立异人之巅的存在,体内的炁也不是无穷无尽的。”“每一次换炁,只是一次重新施展手段罢了,就算是会圣人盗,能吸天地自然之力,可一方天地里的自然之力又岂是无穷无尽真动起手来,体内炁的消耗速度,绝对会远远超过补充速度。”“更何况,现在的火器强悍,远非以往的弓箭能比,对炁的消耗更大,若对方军队里再备上几个好手,以及埋伏几个手段高明精于暗杀的异人,即便再强的异人,又能如何终究是神通难抵算计。”张静清的话,让陆瑾想起之前师父和张师兄切磋时的场面。动手前,两人都长提了一口炁,炁机之绵长,自两人为中心,甚至在空气中都泛起了了一圈圈波浪般的涟漪,这就是顶尖高手过招吗,一口炁定胜负。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想,剧情中,左若童和无根生打的时候,双方也各自强提了一口炁,一直到结束都没换。至于天地自然之炁,虽然无穷无尽,但因为天地之炁是流动的,除了炁局外,滞留在一地的却是不多。纳森岛篇的时候,重伤濒死的巴伦,以六库仙贼吸收能量恢复,中途吃了个人,才勉强稳住伤势,醒来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吃了个人,还很惊讶,觉得这方天地的能量多的有点离谱。可见,若想一剑抵挡百万师,那非得转战三千里不可。张静清说完这段话就离开了,他不是个话很多的人,但今天,他多说了几句。这几句看似是对陆瑾说的,但其实不然,是对张之维说的。这也是他过来的目的。张之维想对犯境的倭寇出手,这种事,他这个做师父的,不能阻止。他过来,只是为了提醒张之维,江湖事江湖了,对异人出手就好了,别去再对倭寇军队出手了。至于他为何对战场的事如此讳莫如深,是因为他经历过,不说什么项羽、成吉思汗,这些都太久远了,他但洪杨之乱,他却是了解的一清二楚的。洪杨之乱的始作俑者是太平天王,有传言他是得了太平道的东西,从而起势。也有传言,他是在西方侵犯神州的时候,拿到了圣经,得了上帝教的底蕴,从而起势,号称是上帝次子,连梵蒂冈来人和他论经,都被他说的哑口无言,最终承认了他上帝次子,耶稣弟弟的身份。这些传闻不足而论,但不管怎么说,他的实力深不可测,不然不足以掀起一场死伤亿万人的浩劫。与之相比,什么江湖魔头,全性掌门之流,都有些小巫见大巫了。而即便是这种人,也死于围剿算计之中,更何况现在的张之维去灭那比壑山忍众,他这个做师父的支持,但其他的,他却是不赞成的。此刻,张之维正在袇房内打坐冥想,试验青玄灵魂法,他这个人,从来只喜欢向内求,不喜欢往外观,所以,外面的动静,他没注意。张静清也知道他没注意,不过过,在场的不是有田晋中吗他会原封不动的给张之维说的。……………………第二天清晨。唐门,唐家堡。印有漩涡状丹噬行炁图的唐冢前,众多唐门高手汇聚于此,气氛压抑的可怕。唐门长唐炳文站在唐门众人身前,他身侧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签筒,里面装满了竹签。“各位,这次事关重大,任务艰险,由总共十位门人参与,其中四位已经选定,剩下的六个抽签决定,在场的各位,都是有资格参加这次任务的门人,老规矩,签分黑白,里面有六支黑签。”“请!”唐炳文一伸手,在场的众人依次过去抽取。很快,六支黑签就已抽出。唐炳文沉声道:“杜佛嵩,董昌,杨烈,王离,唐明夷,许心,出列!”旋即,走出来五男一女,都是青壮年。“接下来是选定的四人,唐家仁,李鼎,唐同壁,高英才,出列。”唐炳文继续道。三男一女走出,大老爷依旧是西装革履,谢尔比发型,黑手党打扮。李鼎虎背熊腰,一身劲装。唐同壁留着齐耳的的短发,白衣黑裙,一身五四青年女学生装。高英才则是一脸愁苦,形如枯槁,他不久前遭遇了大祸,按理来说,他本不该参与这次行动。但他心里有一股郁结之气,这股气若不发泄出来,人是会疯的,所以,唐炳文安排了他。看着面前的十人,唐炳文抱手道:“老规矩,各位,请留家书,散会!”众人各自离开。唐冢前,只剩下唐炳文和唐家仁。“师兄,事关重大,这次要您亲自带队,拜托了。”唐炳文说道。唐家仁点头道:“对方是隐秘组织的头头,我们又只知道一个大概的目标,难度太大了,所以才要那么多人,若有明确的目标,我乔装一下自己就找上门去了,还用这么麻烦”他淡淡一笑,眼睛眯成一条缝:“只要给我接近的机会,任何人我都杀得!”唐炳文不置可否,对于师兄的能力,他自然是信服的,即便是他,若让师兄接近了,也只有死路一条。唐家堡内,需要出去执行任务的十人,各自准备着。一个房间内,杜佛嵩走到唐同璧的面前:“同璧,你说这是不是天意,这是第一次咱们被抽到一起行动啊!”唐同璧没好气道:“算求了吧,我可是被直接选定的,也就你个没用的还得靠抽签。”见杜佛嵩不说话:唐同璧继续道:“爪子嘛你还委屈了是吧,倒插门儿,伱瞧你个温桑样,一天神哐哐的!”“……”杜佛嵩没生气,走到唐同璧身后抱了过去,轻声道:“同璧!”“爬批开,鬼迷日眼的,青光大白天想啥子给老子好好养精神。”……………………后山山崖上,一身白西服的杨烈,看着许新董昌二人:“你们两个还真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啊,这都能给你们两个抽到一起去。”许新没好气道:“别扯我们,杨大少,我一直纳闷,你放着好好的财主不当,跑山上来干什么这次行动可是要留书的,你行吗你”杨烈顿了顿,说道:“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打死也不想回去住……家里没有山里让我待着舒服,可能比起收租,我更适合一些不一样的事情吧。”临行前,高英才去见了自己的女儿。他身边,一个青皮小子嘀嘀咕咕:“杨少爷也就算了,许新和董昌那两个也能抽上,难道门长亲传运气都会变好吗师父,您怎么一路上都不说话”高英才没有回答徒弟的话,他去看了一眼被白鸮折磨的精神失常的女儿,转头看向那个青皮小子,狠声道:“张旺,如果这次我回不来,小梅的仇就交给你和你的这帮师兄弟替我报了吧,记住,绝对不能让白鸮死痛快了,要让他生不如死。”……………………半晚时分,东北,狮子口军港。军港上竖立着高大的炮台,手持童子切的海军大将竹下勇次郎站在军港的最高处,俯瞰着下方,波光粼粼的大海起伏不定。“将军,招魂社的社长,前陆军大将鬼岛重雄来了,要你去滨城开会。”一个卫兵过来汇报道。“鬼岛重雄……”竹下勇次郎脑中浮现出一个穿着漆黑的和服,鼻孔中喷出阵阵阴气,形销骨立的老头形象。“鬼岛马鹿不好好在东京享乐,来这里做什么”竹下勇次郎毫不客气的说道,对于陆军的人,即便是退役人员,他也没半点好脾气。“不太清楚,似乎是带着大宫司的手谕,随行的还有安倍晴明之后,土御门家的族长,土御门夜光,以及比壑山的忍头。”卫兵继续道。竹下勇次郎不屑道:“土御门夜光都不敢跟祖先姓,数典忘祖之辈,小人而已,不足而论。”“而比壑山忍头,就更不值一提了,比壑山的那些杂碎,连人都算不上,工具而已,一群丧家之犬的首领,来支那之后,竟不来拜见我,反倒与陆军马鹿搅在一起,真是算不得一条听话的狗。”“至于鬼岛马鹿,开会不来我狮子口,反倒要我去滨城摆明了要给我下马威用这里的话说,这叫拿着鸡毛当令箭,既然大宫司没直接让我去,那我就不去!”海军陆军矛盾由来已久,对于竹下勇次郎的决议,卫兵丝毫不觉得意外,道:“那将军,我该如何回复”“告诉鬼岛马鹿,我有天皇陛下赐予的童子切安纲,大宫司的手谕对我不好使,让他过来拜见!”竹下勇次郎凝视着手里太刀说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若鬼岛重雄一个命令,他就去拜见,回头他还怎么在海军立足伊势神宫的大宫司,是一个很有谋略的老者,但他千算万算,还是小看了自家海陆两军的矛盾。……………………滨城,本来化为废墟的铁路公司上,立起了一座崭新的神社。长发蓝袍的二力居士庄兵卫,与身穿矮小的忍头,并排着走进神社大门,里面有一座小小的朱红色鸟居。周围的墙壁上,雕刻着神道教中的诸般鬼神,从天照、月读,到须佐之男,还有形状凶恶的妖鬼,仿佛百鬼夜行。身穿白衣红裙的巫女,捧上了铜盆,铜盆里盛着清水。进入神社前,需要净手净口,这叫“手水仪式”。净手净口完,两人走进神社内,只见里面坐着三人,分别是一个断了一只手的和尚,阴阳师打扮的中年人,以及一个身穿整齐军装的老者。“小野先生,好久不见!”身穿整齐军装的老者说道。忍头弯腰鞠躬:“鬼岛将军,好久不见!”庄兵卫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鞠躬行礼。他们是见过面的,在商定比壑山众人未来的时候。鬼岛重雄起身说道:“小野先生,土御门夜光先生,想必你也认识,但这位大师你应该没见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天台宗的主持,德宏法师,天台宗,小野先生不陌生吧!”忍头点头:“鬼岛先生说笑了,比壑山便是天台宗的道场,在下自然不陌生的。”“不陌生就好,”鬼岛重雄说道:“小野先生,还记得我交给你们的任务之一吗找到滨城惨剧的真凶,并除掉他!”忍头说道:“将军,我们还在查,已经有些眉目了,但还需要一点时间!”他们是忍者,不是侦探。“不用了,德宏大师已经带来了确切的真凶信息,我让你们来的目的,是让你来参加这次的截天行动。”鬼岛重雄沉声道。“何为截天”忍头不解。“因为对方道号天通,也是未来的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