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月读是一种覆盖整个世界的大型幻术。
它归根结底是读取人的想法以构造出“理想的世界”,所谓的美好到底是依照什么样的主观或者客观标准来制定我们都还不清楚。但起码大方向上应该不会出问题。
我的意思是,至少不应该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
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潮湿的河滩上,不远处有着水声,全身疼的像是要散架一样,又一定在水里泡了很久,还有可能是从上游被冲下来的——我连这里是哪里都不清楚,只能从清脆的鸟鸣声判断是河边的林地。
眼睛传来剧烈的痛感,完全看不见。
这好像算是常事,偶尔就会遇到失去视力的情况,但一想到这可能是我所想要的美好世界,整个人就觉得不太好。
——这里肯定不是无限月读的世界,至少我不会做这种刚才还快要死了,现在又换了个地方快要死掉的梦。
刚才我还在第四次忍界大战的战场上等着我的盟友们发动无限月读,也有可能赶不上无限月读就死了,总之他们也可能复活我,但现在的情况跟预想的都不同。
“……”
总之,先离开这里。
我艰难地动了一下手指,抓到一把湿润的泥沙,在想撑着身体坐起来的时候感受到了异样。
这好像……不是我的身体?
也很像,但是稍微有点不同。手上的薄茧位置,身上陈旧的伤口,一点身体自然的弯曲度都有所差异,可其它地方又像是我自己。
“你还活着?”
有个声音出现在不远处。
身体里空荡荡的找不到查克拉的存在,又刚刚从河岸上醒过来,以至于五感迟钝到没发现近在咫尺的人。声音也像蒙了一层水汽一样听不清楚,不过还隐约有点熟悉。
“我看起来像死了吗?”
我开口就知道声音沙哑到几乎听不出来,喉咙里带着火辣辣的痛感,还好这种感觉我已经习惯到麻木。适应了一下调整声音,才说出能够辨认的音节。
“很像。你从南贺川上跳下来第三天了。”那个人就只是回答,没有靠近也没有远离。
索性我也没力气把自己挪到安全的地方去,我就继续问这个不明来路的人——
“你是来替我收尸的,还是来补刀的?”
前者会好一点,后者也没什么。既然有交流的可能,那就有继续的机会。他的声音让我觉得有点熟悉,我现在很想晃掉脑子里的水再听听到底是谁,但也可能是我的错觉。
那个声音的主人好像是在嘲笑:“我?只是路过。”
然后,他走了。
我在原地躺了一会儿,积攒了一点体力坐起来,才确认他是真的离开了这里。
“猫又女士,我刚才好像听到……”
我说到一半就停下了。现在的我不是二尾人柱力,猫又女士不在,她还在十尾身体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会变成佐助的朋友。
明明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自己也是亲朋好友遍布木叶高层的叛忍,之后只需要安心等待事情发展就行,怎么现在有种忽然之间又要白手起家的预感?
我伸手摸向眼眶的位置。
——还在。但是很疼,各种细节都给出眼睛被挖走的错觉。已经模模糊糊能看见一些东西。
在耀眼的太阳冲破黑夜之时,我坐在南贺川边上对着水面倒映的自己思考人生。
现在能看见了——这不是重点,这水里倒映的是我在七八年前时候的模样,而末端的发色也是纯正的黑色。
这不是我。
也是我,但哪里就是不对。
我拿起散落在手边的两把刀,一把是我的刀,另一把是鸦杀。身上带的东西被河水冲走了一部分,检查了一下发现是不太重要的封印卷轴。战争时期,重要的东西我也不会放在身上。
我试着召唤了乌鸦们,它们如往常一样落到我的手臂上。
总之,就这个状态回木叶是会被追杀的,我决定在附近找个地方恢复状态再说。这么想着,我抬起手臂,平静地咬了自己一口。
三天后。
我很难向任何人解释出了什么问题,毕竟我之前还在木叶62年,现在却变成了木叶5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