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鬼冢八藏不打算继续说下去,身边的教官便笑着问道:“那佐川警视监的儿子呢?他应该会省心很多吧?”
鬼塚八藏冷哼一声,声音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那小子聪明是真聪明,也够敏锐仔细,天生的侦探料子,就是他那狗脾气迟早会让他跌大跟头。”
“诶?”另一个教官讶然,“我倒觉得那小子脾气挺好的,毕竟家庭原因,养成那种温和疏离的性格很不错了。”
“别捡好听的夸他泽田,他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鬼冢八藏又瞪了一眼佐川涉,“就他那孤僻还死能演的破烂性格……哼。”
“别这么说嘛鬼冢,他十四岁才到佐川警视监身边,跟妈妈长大的男孩秀敏一点也很正常。”泽田教官笑道,“你现在看那小子,这不挺朝气蓬勃的吗?”
“就是因为这样这小子才麻烦。”鬼冢八藏压低了声音,“佐川那家伙本事比其他几个都强,但他当不了警视总监为什么?就是这么点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
“而且那小子……”鬼冢八藏突然打住了话音,冲他摆了摆手,转身气势如虹的大吼,“小兔崽子们都给我跑起来!谁往后面苟谁多加一圈!”
降谷零抬头看了眼跑在最前面的佐川涉,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景?”
“我见过佐川。”诸伏景光低声解释,“他是我哥哥刚入职处理的第一个案子的报案人。”
诸伏高明刚入职的时候……佐川涉才多大?
十五岁都没有吧。
“十四岁,那时候那家伙十四岁。”诸伏景光说,“我那时候放假,回长野县待了几天,正好遇到接进来的电话,说长野县的辖区郊外某个私人研究所发生了爆炸,希望立刻出警。”
“当时是夏天,下着暴雨,有个初中生去找他妈妈的时候发现了这个案件,警车、救护车还有消防车上去了,下来的时候只带下来了那个初中生。”
降谷零一愣。
“对,就是佐川。”诸伏景光轻轻点头,“因为他妈妈去世了,他父亲又在外地,所以那段时间就让我哥朋友陪他待着。”
“我哥说他当时咬定了他妈妈是被谋杀的,但是长野县调查结果是实验意外,问他知道什么他又不肯说,那个案子也确实有疑点,所以就这么反反复复耗着,直到他父亲赶过来亲自告诉他那是个意外……”
降谷零:“所以他承认那是意外了?”
“不。”诸伏景光矢口否认,“他和他父亲打了一架。”
降谷零叹为观止。
“确切来说,是他和他父亲吵着吵着,就一拳头抡起来了。当时谁也没反应过来,因为他和他父亲吵架的时候都是面带微笑心平气和的样子。”诸伏景光说,“然后他对他父亲说——”
“‘人为什么连爱都要厌恶?然后在一方死亡之后洗白他们,甚至镀金?’”
“他父亲说了什么?”松田阵平终于忍不住好奇,凑过来问道。
降谷零很想踩他一脚,但是他也很好奇。
“他父亲说——”诸伏景光停顿了一下,“‘因为有更重要的东西要去舍生忘死。’”
诸伏景光时隔今日也没有看懂那对父子之间的无声对峙,只是最后十四岁的佐川涉耸了耸肩,和长野县警察们微笑作别后跟着他父亲走了,那么潇洒和无所谓,仿佛那种咬死的坚持是在场所有人臆想的一样。
只不过……
诸伏景光看了眼最前面边跑边和鬼冢八藏悄悄较劲的佐川涉,安静的笑了一声。
那家伙看起来好的很,活蹦乱跳,还敢往教官屋子里藏烟。
和那个雨夜里神色冷窒坐在取证室的孤独患者比起来,天差地别。
而这一天的文化课理论课上完,诸伏景光更加确定了这一点,而降谷零却带着因为松田阵平对警察的古怪态度引起的迷惑钻进了资料室。
“诶?是这件事啊?当时好像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诸伏景光凑过来,弯腰说道,“松田的父亲好像是被错误逮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