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屿顺便把于韬的事说了,江止寒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对着这样一个闷葫芦,时清屿就算健谈,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去猜测他的想法。
既然事情都讲完了,也没有什么留下的必要了,他行了一礼,正要告退,突然被江止寒叫住。
江止寒声音凉凉的:“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时清屿不解:“什么?”
他是真的一脸懵,自从好感度上来了,江止寒的心思也越来越难猜了。
“恕我不明白师父的想法。”时清屿说,“师父想让徒儿做何事,只管直言就是。”
室内静悄悄的,一时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片刻后,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没什么,你走吧。”
江止寒有些懊恼地搓了搓指尖。
他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以前时清屿闭关前也会来跟他说一声,除此之外,还会带一大串叽叽喳喳的小动物给他,说是让他帮忙养一段时间。
时清屿说,有这些小动物陪着,他的心情会好上许多。
江止寒却不这么觉得,他只觉得这些毛球吵闹得厉害,而且又小又弱。
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他还是收了下来。
不仅把这些吵闹的玩意养在身边,还把它们养得油光水滑。
于是等时清屿出关,见到的就是他脑袋上顶着三只小鸟的样子。
小鸟通体雪白,像一个蓬松的小球,每一根羽毛都泛着柔软的光泽,它们把江止寒的头发当成了一个窝,此刻正挤挤蹭蹭地缩在一起,昂首挺胸,威风极了,看起来比时清屿闭关前长大了不少。
时清屿乐不可支,笑着问:“其他鸟儿呢?”
江止寒面色黑沉,像暴风雨前沉甸甸的乌云,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似的,像是羞赧,又像是难堪:“我身上。”
随着话音落下,他抖了抖袖子,随着一阵啾啾啾的鸟叫声,一只只白色小鸟从他袖子里掉了出来,啪叽啪叽砸在地上,堆在一起,像白色的毛线团。
小鸟们晕头转向,像喝醉了一般晃悠悠的,但还是下意识地跑向了江止寒,哒哒哒地扇着小翅膀,围在他的脚边。
时清屿笑得更大声了。
但他数了数后,突然觉得不对:“怎么好像还少了几只。”
江止寒想到什么,目光一阵紧缩。
时清屿疑惑地看着他。
对上这双清亮的双眸,江止寒不想撒谎,也不愿意撒谎,他一双薄唇抿得死紧,过了半晌,才非常不情愿地转过身体,难为情地说:“师父……在这。”
时清屿这才发现他肩膀上还挂着两只小鸟,它们学着倒立金钩的姿势,黑色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十分调皮。
见到人,不仅不怕生,还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时清屿一阵失笑,把它们的爪子从衣服上轻轻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