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定是足以让灵魂都变质的重要的事物。
从圣诞节到新年,他和往年一样、和亲友、和家人度过,但是正是因为这一切都和往年一致,才让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失落。
“——我好像和谁定下了约定。”
新年参拜时,他看着投入钱币许愿的钱箱,忽然说道。
降谷零看着他的脸,他的表情起初是茫然的,接着,那强烈得想要撕裂一股看不见的墙壁的情绪就这么澎湃地涌现出来。
“……为什么我怎么都想不起来,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不应该是这样的。”
沉默过后,降谷零也说道:“我也一样。就像做了一个梦,但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能回想起来的,只有那些朦胧的感觉。就像是整蛊一样,但是真的有这种能操纵他人想法的整蛊吗?”
诸伏景光抬头看向前方那用来许愿的神龛。
“如果这是整蛊就好了。”他说,“如果是整蛊,只要有人拿着广告牌出来告诉我们这是‘骗你们玩的’,然后把那些我们遗失的重要的东西统统还过来就好了。”
这么一来,心中被挖空的地方也会重新被填满。
从他的人生中消失的人也会从那个他触不到的国度归来。
这种朦胧的情感愈演愈烈,直到某日汇聚成了强烈的、称得上是思念的感情。
他在思念某人。
思念一个他不知道是谁、不知男女、不知年龄、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不知自己为何会如何思念他的人。
但他确定的是:自己的思念一旦开始,心中的空洞就会像正在被缝补那般活动起来,空洞的边角被针刺入、又因穿针而拔出,用思念的余韵将空洞的边角给填补,而又因怎么都想不起那人具体的模样而重新破开。
宛如自虐一般无法抑制这份思念。
如果他是侦探就好了,能将线索抽丝剥茧、将那个藏起来的某人给找出来。
起初的那一周,他想找到他,然后问他你是谁、你为什么消失、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又过了一周,他想:如果自己见到了他,一定要问问,他对自己是什么感情。
再过了一个月,他心说如果见到那个人,他会问那个人——你是否也在像我思念你那样思念我。
又一个月过去,他什么都不想了,他所想之事唯有一件——
我想见他。
想见他。
很想见他。
除此之外什么都不重要,什么都不用说,不用问,不用想。
——只要见到他就好。
“我要去见他。”他心想。
=
海水的温度是会改变的吗?
舆水怜没想过这个问题,再说这问题也轮不到他去思考,他既不是科学家也不是探索者。
他只是深陷这海水之中的一个意识体,他没有身体,照理说也不该有感觉,可他只记得起初四周的一切很冷,像冰正在融化那般。
——紧接着,温度慢慢转暖了。
海里也会有温度吗?
“他今天醒了吗?”
“没有。”
“您什么时候能醒来呢?”
“不只是我,您的朋友、您的恋人、还有那些被您帮助过的人,我们都等待着您醒来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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