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奴是第一次被蓝姿恩准出现在这样盛大的公开场合。
她身体里流淌的是名门沈、蓝两家的血,像是天生,即便没有接受过上流圈的名媛教育,她也丝毫不怯场,神态和举止优雅得体。
左腕两道疤被造型师用红色蕾丝绑带缠住,在腕背处打了个挺括规整的蝴蝶结,与礼服呈现出来的魅惑如妖比,多了些小女孩的天真俏皮。
她与陆清臣对视了几秒,便转开了眸光,在另一张桌子边找到了陆云谏的身影。
身为陆氏财团的首席继承人,他身边巴结讨好的人自然也不会少。
可跟陆清臣那样独自闯荡取得今日成就的实力派巨贾比,陆云谏这个背靠大树的商三代少了很多东西。
比如稳操胜券的气魄。
又比如千帆历尽的积威。
陆云谏也看到了她,到底是阅历不够,沉不住气,他的脸上挂着冷笑,泄露了心思情绪。
沈奴的视线没在他身上多停留,带上蓝姿准备好的贺礼,走去陆清臣那边。
寿星方铭文就坐在陆清臣右手边,看姿态,应该是在陪陆清臣闲谈。
沈奴上前,落落大方地自报家门:“我是盛安沈董的远房侄女,姑姑今日有事不能前来,叫我代她来向方董贺寿。”
边说,她边递上贺礼,“祝方董寿辰快乐。”
她说话的时候,余光注意到陆清臣一直在看她,男人的眼神带着点审度,令人芒刺在背。
方铭文嘴里客套,“沈董有心了。”
说话间,有人宾客过来贺寿,沈奴识趣地退开。
她没有再去看陆清臣,找了张空椅子坐下来,女孩红裙热烈,肤如凝脂的模样始终吸引着一些人的注目,很快,就有人过来搭讪。
傅昀堂远远的瞧着这一幕,把指间烧完的香烟按熄在烟灰缸里,笑得戏谑,等陆清臣跟过来搭话的话寒暄完,歪头跟他说:“老姨家这小骨髓库还挺受欢迎。”
这时,沈奴身边已经聚集了好几位绅士。
说着,傅昀堂忽地想起另一件事,“她那个小男友被车撞死了你知道么?”
陆清臣端起手边的一杯香槟,啜饮了一口,未置一词。
傅昀堂从烟盒里抽出根烟塞进嘴里,拿起打火机准备点,声音含糊道:“我老子这几天在家天天唉声叹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死的是他亲儿子。”
说完,啪嗒一声,金属打火机窜出蓝色火苗,薄烟缓缓弥漫开,模糊了傅昀堂的眉眼,也模糊了他身边另一个人清冷雅致的脸庞。
陆清臣视线落在不远处。
女孩游刃有余地应付着搭讪的人,巧笑嫣然,丝毫不见昨夜的凄然与悲绝。
傅昀堂又说:“瞧她这样子,倒还没我老子伤心。”
……
那厢,沈奴看见陆云谏离开了宴席厅,放下酒杯起身:“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酒店是回廊设计,沈奴一出来,就看到陆云谏倚靠着护栏抽烟,而他的目光,正落在沈奴身上,像是知道她会追出来。
沈奴不扭捏,也不拐弯抹角,“姐夫,之前的事,是我不自量力,你可不可以不跟我计较?”
陆云谏目光沉沉地盯了她一会儿,忽地伸手搂住她的纤腰,往前一带。
另一只手夹着烧了一半的香烟,掌心抚上沈奴的脸颊。
冰凉细腻的触感,让陆云谏微微眯起了眼眸,“我那位丈母娘逼你过来的?”
“说说看,她怎么逼你了?”
沈奴身体僵硬,却也任由他搂着。
她没回答这话。
他跟蓝姿是一派的,蓝姿做了什么,他会不知道?
陆云谏姿态放松,把手从她脸上拿开,吸了口烟,语气散漫得像在逗猫玩儿:“她除了让你来跟我道歉,还逼你做什么?”
沈奴垂下眼眸,“按计划,三天后我们应该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