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扬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不稳定,抢着说:“嗯,来借书。您还有事要忙吧,我先走了。”
“安扬?”
纪绣年叫他,可少年转身就跑,根本不理她在背后的呼唤。
他真的待不下去了。
跑着跑着忽然停住,他蹲下来,抱住了头。
半大的少年埋着头,哽咽出声。
再迟钝的人,也能意识到刚才的氛围不对…他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
有时候他总在想,自己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不是母亲意外怀孕有了他,那父母根本不会离婚,母亲也不会死,他也不用拖累别人,花费那么多钱,还破坏纪家的家庭关系。
这世界上那么多人,少他一个也根本不会少。
反正也没有什么人爱他。
可周响对他很好,周响的姐姐和父母对他也很好。
可是刚才,他看见她的难过,眼眸里也盛不下,简直都要溢出来了。
他为什么不早点直接邀请周响和姐姐一起到家里做客呢,这样是不是不会像刚才那样?
如果他能从低沉心境中走出来,大大方方地承认一切,不说自己是寄住,会不会好点呢。
他是不是该跟周响的姐姐道歉…可是他说什么呢。
好像完全不知道怎么可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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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阿响和纪安扬两个人去,我不去了,你陪他们去玩。”
“周总,明天的票没了,我订的凌晨四点的飞机,晚上就要出发,我还没来得及跟人事行政那边请假…”
“知道了,我会打招呼的。你给自己再订一张票,你收拾行李,早点准备吧。在外好好玩,但要记得看好他们,别陪着他们疯。”
说完,周琅挂了电话。
她没有表情的,看着窗外纷纷落下的雪。
寒风呼啸,似能将尘世间的爱恨都吹散。
于是又想起那个冬天。
想起那个人…总是可以这么狠心。
卧室的门被敲了两下。
室内没有回应,门被人从外推开一条小小的缝。
周夺和沈珊站在门口。
沈珊端着一碗粥,轻声细语地说:“琅琅啊,要不要喝碗粥啊,妈妈给你煮了你最喜欢喝的山药粥。”
周琅没动,只垂了垂眼睫。
沈珊拿手肘戳了戳周夺,示意他说几句软话,为下午的事情道个歉。
周夺咳了声:“好了,白天是爸爸不对,爸给你道歉赔罪,以后再也不做这样的事了。我…哎,以后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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