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其中一次。
颜以笙还记得她的目光,忧郁而温柔。
记得她轻声笑着说,可能琅琅也不是那么喜欢我,见多了世界的风景,就会知道我这人多么无趣。
记得她无声的失落,垂下眼睫说等有一天琅琅跟她分手,成了别人的女朋友,甚至成了…别人的新娘该怎么办呢。
颜以笙叹了口气。
忽然觉得纪绣年什么都好,唯独对感情的态度有些消极。
可是也怪不得她,毕竟从小父母感情不太好。
纪绣年不懂她到底想说什么,直觉知道大概跟周琅相关,忍不住推她:“你走走走,在我这里叹气做什么,快走,你去玩你的,像我搅了你的局一样。”
颜以笙知道自己劝不动她,没再劝:“你真不玩啊,那我走啦?”
纪绣年嗯了声:“你去吧。”
她看着别人热闹,雪具都换好了,却根本不想动,坐在那里晒着太阳,有一种懒懒的倦怠。
屋檐上雪水融化,每隔一段时间滴落下来。
她仰起头,干净脸庞在冬日阳光下近乎透明。
她抬起手,张开手掌,正好一滴水落到她掌心。
水滴坠落的同时,有人问:“怎么坐在这里?”
纪绣年掌心一拢,回头见到周琅:“你怎么来了?”
周琅在她旁边坐下:“无聊。”
年少时她也曾迷失在虚荣中,迷失在被人群簇拥的时刻。如果说年少时的心情是享受,现在就只剩下厌倦和无聊。她早已厌倦形形色色围在她身边的人。
“你不是很喜欢滑雪吗?”
“现在一般了。”
比不上坐在她旁边喜欢。
而且,她不想看见她一个人坐在这里郁郁寡欢。
刚刚她被人围起来,目光早就远远落在纪绣年身上,看清楚她伸手去接水滴,雪净脸庞上光影疏朗,可眉眼却淡然冷寂。
那瞬间她忍不住想,以前呢?
以前纪绣年会不会也是这么安静的坐在角落里,静静看着她呢?
她忽然感觉难过。
她不知道,她没注意过。
纪绣年也从不曾说,她一直都不爱表达。
周琅长舒一口气:“要不要去滑雪?”
“你的腿可以吗…不去了吧”
“真的不去吗?”
周琅其实很想带她过去。
她本质是个强势的人,但她这段时间反思过自己曾经是否强势太过,就比如当年约定出国,也是纪绣年答应了她的请求。
想的太多,她难免感到束手束脚。
纪绣年还在犹豫,颜以笙刚好过来,拉起她:“快玩!不然你来干什么!”
周琅也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