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成停在红袖坊的雕花大门口前,以眼示意了眼身旁的侍卫。
那侍卫便上前扣动门上的铜环。
不一刻,有丫鬟打开门来,之前萧成领人来捉拿住祝文才,那威风凛凛,不近人情的模样给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形象,此刻见他到来,只当他来办案的,不由大惊失色,磕磕巴巴道:“府尹大……大人,您有何贵干?”
萧成见她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刀刻般的浓眉微皱了下,沉声道:“本官不是来办案的,不必紧张。”
不是办案的,那还能作甚?丫鬟愈发惶恐不安。
“清音姑娘可在?”萧成淡淡地问。
他眼眸深邃无际,浑身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此刻他那线条凌厉的眉眼往下压着,让人不由得两股颤颤,那丫鬟不禁想,完了,清音可能犯了什么事,红袖坊大概要遭殃了。
“在……在的。府尹大人请随奴婢过来……”丫鬟一脸紧张地说道,随后双腿轻颤着往回走。
一旁的侍卫压着声,提醒道:“大人,你表情太严肃了,瞧把人吓的,您不像是来找人的,倒像是来捉拿犯人的。”
萧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他表情向来如此,要他笑脸迎人,他实在做不到。
丫鬟领着萧成和他的侍卫一路前行,过了一描金漆画的屏门,便有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周围种着虞美人,缠枝牡丹,木槿等花,如今已到冬天,已然看不到姹紫嫣红的景象。
转进一月洞门,院中有两三个丫鬟在玩耍,一看到是萧成,顿时吓得跑了,萧成眉微皱了下,而后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
进了一间宽敞洁净,摆设古典的屋子,落座之后,即刻有侍女殷勤地捧来茶果点心,先头领他们进来的那丫鬟则去通知清音去了。
“大人,请恕属下直言,您就两手空空来?”一旁的侍卫看着萧成如坐公堂一般神色端肃,盛气凌人,丝毫不像屈尊降贵过来找人家姑娘的,内心不由十分感慨,不由开口问道。
萧成闻言黑眸不悦地瞥了
他一眼,“本官只是来询问一些事情罢了,为何要带东西?”
那侍卫语滞,他还以为他家大人终于开了窍,没想到仍是一棵不会开花的铁树,“属下只是听闻一事,沈大人之前来见白玉姑娘,带了一千两的礼品过来,都未得见佳人一面。”他家大人两手空空的来,能见得着人家吗?
“此事你听何人说的?”萧成向来不关注这些私人的事,也不感兴趣,只是随口一问。
那侍卫闻言,脸色有些微妙,片刻才支吾道:“属下是听红袖坊一红姑娘的贴身丫鬟说的。”
萧成向来善于察言观色,一看便知他与那贴身丫鬟有事,却没有在意。
萧成知晓白玉向来胆大任性,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至于清音,她清醒时,向来是识大体,断然不会故意拒不相见。
丫鬟过来时,清音正在屋内和烟儿翻阅账本,听闻萧成过来寻她,清音怔了下,而后看向同样吃惊的烟儿。
清音嫩玉似的手微动了动,而后放下账本,抬眸看向那丫鬟,神色闪过一抹异色,重新确认道:“是谁?”
丫鬟又回复了一遍,“是京兆府尹,萧大人。”她面色不安,想了想,忍不住问道:“姑娘你可是招惹到那位大人了?我看他来时神色很严肃,像是来讨债的。”
清音和烟儿闻言又对看一眼,面面相觑。显然两人都不相信萧成会踏足此地。
清音收回视线看向那丫鬟,轻声斥责道:“好端端的,我招惹他作甚?春琴,以后这些话不可胡说,叫人听见了不好。”
春琴闻言连忙将头一低,“是,我知道了。”
清音略一沉思,又问:“可说是为了公事?”
春琴摇了摇头,回答:“府尹大人没说,只是说要见您,不过他之前说了,不是来办案子的。”
清音柳眉微微一蹙,暗想,难不成是因为她留的那几张银票,那男人觉得受到了侮辱,来找她算账来了?除此原因,清音实在找不到其他原因,总不可能是单纯的想见
她吧?
清音当时是一时冲动才留的银票,只为了心中那丁点的自尊心。
她不由想起了前几日自己给那里涂药的情景,而后心中又羞又气,她当时都那般了,他却像是和尚一般不为所动,而且他明明已经破了她的身子,结果却又罢了手,要做就做彻底,装什么正人君子。
他这么想守身如玉,最好这辈子都别碰女人了,就好好当他的和尚,吃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