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透过窗隙而进,吹得桌上的灯火摇摆不定,一如萧成此刻的心。
萧成一手叉在腰间,一手抚着额头,沉着眉眼,神情比进来时还要冷肃,灯光将他的身形映在墙上,显出一道宽肩窄腰的修长影子。
萧成看着自己的影子,深邃的眼眸透出几分沧桑与忧郁,四壁的虫声唧唧翻叫着,像是见证了萧成今夜的孟浪,正在嘲笑他这多年来的坚持功亏一篑。
他对不起他的亡妻,他碰了别的女人。
他也对不起身后的女人,他碰了她却无法娶她。
冲动之后,是无法抑制的懊悔,这样的懊悔是对身后女人的不公与羞辱,尽管她不知晓,他还是觉得惭愧,所以萧成不敢转过身去面对她。
他在吴尚书面前承认她是他的女人,还和她做了那样的事,和他在一起时,她还是完璧之身。
难不成两人还能够井水不犯河水?
萧成神色愈沉,不论是从道义上,还是他自身的责任感,从此他都无法再对她不管不顾,视而不见。
萧成不由得再次想到今日发生的种种,浓眉微皱,不由伸出两指抚了抚眉心,轻叹一声。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惊喜的,且娇且媚的声音,让萧成心微颤,不禁叹了声,转身去面对她。
那女人正跪坐在地上,衣衫凌乱,小衣包裹着春光,若隐若现,一搦柳腰不堪一握,姿态媚浪,不堪入目。她手上还拿着那小裤,萧成记起那是他帮她脱下的,那么裙底下……
萧成喉咙一滚动,忙将那画面拂出脑海,不露声色地移开目光,他神色依旧沉稳自若,只是那耳根却泛起了一丝热气。
看到萧成那挺拔昂藏,蕴含着强大力量的身躯,清音只觉体内那股异样的感觉又强烈的涌上来,像是有股电流袭遍全身,她不舒服地扭动了腰肢,一双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他,像是看猎物。
“大人……”清音娇昵地轻唤着他。
那原本清冷的脸此刻酡红一片,两道柳眉紧蹙
着,突然多了些许哀怨之色,眼眸中似乎有些脉脉柔情,仿佛在看着爱人。
但萧成知晓,她只是屈服于药物之下。
细看,那双眼眸仍有着狂媚,迷乱,隐忍的痛苦,看到这样的目光,萧成便知道,这事还得继续。
他不由又叹了口气,感到无奈,可这无奈之中却夹杂着隐隐的渴望,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他是想要的,只是没有到非要不可的地步。
他已到而立之年,已经不是初尝情爱的毛头小子,对于情爱,他已经不是那般渴望,他清楚自己的感情,他喜欢这个女人,却没有强烈喜欢到想要与她共度一生的程度,所以一直以来,对于她的主动示好,他一直冷漠待之。
他与他的妻子青梅竹马,娶了她之后,他从来没想过纳妾,后来妻子去世,这九年间他也没有续弦的打算,哪怕被家中长辈逼迫,要他延续香火,他都坚持如初,幸而他有同胞兄弟,否则他的父亲只怕要以命威胁他续弦。
对他而言,爱人,一个便可。
只是如今,却是一团乱。
他走过去,一言不发的将她从地上打横抱起,虽然面目冷肃如常,动作却十分轻柔。
清音被他一抱,只觉得整个人瞬间软得没有一丝力气,仿佛化作了一滩春水,清音顿时羞得不能自已,知晓这是药劲还没过去的原因,但如今她的意识还在,知晓他在做什么,也知晓自己在做什么。
萧成将她放在榻上,随即自己也跟着坐下,他双手放置于膝盖之上,坐得很端正郑重,腰背挺拔如山,让人丝毫联想不到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知晓清音现在清醒了几分,所以他颇有些尴尬,只是他脸上神色控制得十分完美,给人一股从容自若,掌控着一切的感觉。
他深邃的黑眸淡淡掠了她一眼,沉声征询道:“夜深了,我们歇下吧?”
清音听到此言,本就绯红的脸更加红得似要滴出血来,眉眼间不觉含了一丝春色,她将头一低,微微点了点,表示同意,一副羞涩矜持的模样,却不知她得拼
尽所有理智才能阻止自己那扑向他的冲动,到底是哪个混-蛋制作出这种无-耻的药来,真是害人不浅,清音恨恨的想。
直到自己的肩膀有一双炙热的大手轻轻握住,伟岸身影带着迫人气势朝她侵袭而来,清音无法再思考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萧成手停在她的肩头,那小衣带子正松松垮垮地挂在那截儿秀美洁白如天鹅颈的脖子上,只要轻轻一挑,他的眼底便是无尽的春光。
他没有像一般男人那般猴急,相反,他迟迟没有行动。
他毫无情绪的目光落在她的眼眸中,她含着媚色却清亮的眼眸激起他隐藏于眸底深处的一丝窘迫,他的手迟疑半晌,额角已经浸了细细的汗,那小带子仍完好无损的挂在她的脖子上。
找不到感觉,没有情调。
片刻之后,他暗暗叹息着收回手,说到底他们还是两个陌生人,两人不熟悉的男女突然要做这事,总有股说不出的古怪。
不怪萧成下不去手,之前的亲密都是在清音十分不清醒的时候发生的,而今他能感觉她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灭灯可好?”萧成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