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满了两杯茶之后,坐在左手边的位子上,转身看向陆亭舟,道:
“即便这里是大内皇宫,你也不必太过拘禁,你我有生死之交,将青竹看作朋友就好。”
“陆某不敢。”
陆亭舟微笑一声,毕竟这里是皇宫,难保没有什么人的眼线,皇宫大内最是脏的离谱的地方。
是以,也就没有表现出来太过放纵,不去坐过去,只站在温青竹的面前,道:
“公主想必已经见过皇帝陛下了?”
陆亭舟问这话的时候,在观察着温青竹的表情。
他也想知道,那位跟自己家有灭门之仇的人,到底在温青竹的眼中是个什么印象。
距今为止,陆亭舟始终对那个人没有丝毫了解。
可以说,这个天下间的九成九百姓,乃至江湖人士,但凡大雍子民,甚至于朝堂百官,也不可能有人说自己了解皇帝是个什么人。
“见过了。”
温青竹看起来有些低落。
陆亭舟不知道她为什么低落,心中闪念,又问道:
“公主情绪不高?”
温青竹扯起嘴唇,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道:“有一点吧,今天终于面见了他,但也就只是面见而已,问了我几句话,然后便让我暂住在这宫里,静等着,有人会安排我入宗庙的事情,而面见的时候,当着许多官员的面,我也不好问我想知道的事情。”
说罢,她又笑了笑,双手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情绪越加低落下去。
陆亭舟有一些理解。
温青竹此来皇城,本就是为了问清楚她母亲的事情,结果好不容易见了那个人,却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她说她并不贪恋皇宫贵胄的身份,显然,进不进入宗庙她也并不关心。
“那公主接下来打算……”陆亭舟又问道。
“我还要在中州城留一些时间。”
温青竹看着陆亭舟,说道:
“我在中州城都没几个认识的朋友,我母亲的朋友我也不能去相信了,所以,我想请求你继续留在皇宫之中,当我的随护,你愿不愿意?”
陆亭舟一听就明白了。
经过圣恩寺一事之后,连她一开始无比信赖的母亲的知己僧人,都会在某人的暗示下,要将她囚禁。
若非不是温青竹心里始终存在着对于母亲过往的探究欲望,单单凭借着那人将她当作棋子的做法,她就明白自己始终没有多出一个父亲来。
皇帝,永远做不好一个父亲。
“只要公主差遣,陆某不会推辞。”
陆亭舟本就是奔着混进皇宫大内的目的来的,怎么会拒绝。
“那你就暂时在青竹宫外的侍卫房先住下,稍后我会让郭公公带你过去。”
温青竹说着,似又记起了什么,道:
“当时我答应给你的,要给你在中州谋个差事,仍旧算数,不过要过些天了。”
普通的侍卫当然不能算什么好差事。
这一点陆亭舟当然明白。
温青竹今天才进入皇宫,怎么可能拥有多大的权力。
随即,两人再没有多说什么,主要是陆亭舟在这大内皇宫之中,也不可能跟温青竹说一些引人注意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