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爷出门做生意去了,年纪尚小的阮久扒在家门前的柱子上,目送爹爹离开,一看不见爹爹,就忍不住掉眼泪,哭得稀里哗啦的,谁劝也不管用,娘亲亲自来哄也没用。
没办法,只能让旁边小厮看着些,等他慢慢哭。
最后是十五岁的阮鹤下学回来,看见柱子上黏着个人,才发现这是自己弟弟。
阮久哭得累了,含着两汪眼泪,抱着柱子睡了一觉,正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被别人抱起来了。
他蹬了蹬脚,一瘪嘴又要哭,阮鹤拍拍他的背,他便瘪着嘴,忍住了。
“哥哥。”
阮鹤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脸:“你怎么了?”
阮久抱着兄长的脖子,小声道:“爹爹走了。”
“爹爹是去挣钱了。”
“不挣钱。”
“不挣钱,你就不能养身体,总是要生病。”
阮久自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那还是不挣钱好,就不用吃药了。”
阮鹤顿了顿:“爹爹不挣钱,你连饭都吃不上。”
阮久嘟囔道:“才不会。”
阮家原本并不富裕,甚至有时候还穷得揭不开锅,阮久出生之后才时来运转,有了钱。
他没经历过,当然不知道。
可是阮久给阮家带来了好运气,自己的身体却一直不太好,总是要吃药进补。
为了挣钱给他用,阮老爷的生意才越做越大,现在已经做到鏖兀那边了。
阮鹤把弟弟哄好,就把他给放下来。
阮鹤把书包摘下来,挂在阮久的身上,拍了一下他:“进去找娘亲,娘亲在煮糖水了。”
阮久迈着小短腿,跨过门槛,书包拖在地上,哒哒地跑进去。
阮老爷几个月后就回来了,阮久又是抱着爹爹一阵哭,直到阮老爷拿出给他的礼物。
一个银质的香囊。
阮久双手捧着有他半个手掌大的香囊,低下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好香!”
阮老爷道:“香吧,拿着慢慢闻去,有了这个,你以后就不用再吃药了。”
“真哒?”阮久眼睛一亮,抱着自己的宝贝,躲到没人的角角去了。
阮夫人端来热水,给阮老爷洗脸剃须。
阮夫人道:“你又哄他玩,下次生病吃药,就更难哄了。”
阮老爷仰着头:“那里边装的是药材,鏖兀体虚的孩子都带,我特意跟鏖兀商人换来的。拿给大夫看过了,确实能强身健体。”
阮夫人笑了一下:“行吧,你最好能保证他再也不用吃药,下回吃药你去抓人。”
“我去就我去……”
阮老爷话音未落,阮夫人惊呼一声:“小久!”
阮久蹲在小角角里,脑袋抵着墙壁,已经昏过去了。
他想多闻闻香囊的味道,呼吸太急,就……就……
真是次丢脸的晕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