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诛好像还不太习惯被亲情围绕的感觉。
他躲在阮久身后,有一点不知所措。
当然,他也没有享受到太久的和风细雨,他很快就感受到了亲情的“狂风暴雨”。
阮久和赫连诛蹲在那圃被踩折的绿菊前,小心翼翼地把绿菊扶起来,用小树枝绑住,看能不能救回来。
阮老爷双手叉腰,怒气冲冲地站在走廊下边监工。
阮夫人一边给他扇风,一边劝他消气。
“今天太阳这么大呢,等会儿该晒中暑了。”
“又不是冰块做的,晒一会儿就化了。”阮老爷气得原地乱走,指着阮久,手指颤抖,“我就知道,你一回来我就知道。”
阮久缩了缩脖子,捏住绿菊的茎叶,小声道:“我和小猪不是已经在救了嘛?”
他用手肘碰了碰赫连诛:“小猪,绑一下。”
“好。”赫连诛拿着稻草搓成的绳子,手穿过阮久扶着绿菊的手,绕了几圈。
阮久小声跟他说话:“我爹就是这样的,不用管他。他之前还养过小鸡,结果我晚上没看路,把小鸡踩坏了,小鸡瘸了一只脚,他还让我给小鸡打石膏……”
阮久话还没完,阮老爷就怒吼一声:“别说话了!”
阮久被他吓了一跳,手上一用力……
赫连诛拍拍他的手,提醒他:“软啾,你把花揪掉了。”
“我感觉到了。”阮久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攥着的绿菊。
沉默,阮久沉默,阮老爷也在沉默。
阮久抿了抿唇,把花递到赫连诛面前:“小猪,送给你。”
赫连诛从他手里接过花:“谢谢。”
“不客气。”阮久牵住他的手,“你还认得我家的路吗?”
赫连诛点头:“认得。”
“那我们跑吧?”阮久回头看了一眼,还没看清楚父亲的表情,就飞快地把脑袋转回来了。他一脸惊魂未定,抓紧赫连诛的手,“我数到三我们就跑。”
赫连诛还在点头,就听见阮久直接道:“三,快跑!”
他话音刚落,就一把拽起赫连诛,阮老爷也在喊人:“来人,拿我书房的戒尺来!”
上午的太阳大,阮久蹲久了,起得猛,还没逃出一步,身形就晃了晃。
赫连诛握住他的手臂,扶住他。阮久摇头:“脚麻了。”
赫连诛回头看了看:“爹拿戒尺了。”
阮久使劲往前蹦了两步,一定要跑,赫连诛想了想,抄起他的腿弯,干脆把他抱起来了。
阮久愣了一下,然后抱住他的脖子:“快跑!”
阮老爷拿着戒尺,狠狠地拍了一下廊柱,咬牙道:“好小子。”
只是不知道他是在说折了花的阮久,还是在说“折了花”的赫连诛。
回到房间,赫连诛才把阮久给放下来。
阮久坐在小榻上,喝了两杯糖水,才缓过来。
赫连诛就坐在他身边,阮久双手捧着茶杯,问他:“你不会觉得太烦吧?”
赫连诛摇头:“不会。”
“那就好。”阮久朝他笑了笑,“不过今天中午我们就不去饭厅吃饭了,在房里吃,晚上再去饭厅。”
他是怕中午的时候,阮老爷还没消气,被抓住了就要被打,所以要避开他。
阮久找了个小花瓶,把折下来的绿菊放在窗台上,又搬出一堆布料,准备缠个绢花,给父亲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