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走到现在这一步,靠的就是骨子里一股疯劲。
阮久刚才确实有些紧张,紧张到整个人都愣愣的。
要是赫连诛为了稳定局势,说要纳妃,还要他体谅,他绝不体谅。
他立马穿上大巫的衣裳,给赫连诛卜卦,昭告天下,就说赫连诛不行,生不了孩子。
哼,还敢欺负他。
赫连诛伸出手,用手指帮他抹去嘴角的果汁:“软啾,你不是在吃肉,别那么用力。”
阮久朝他龇牙,赫连诛连忙点头:“我知道,就算是吃我的肉,也不用那么使劲。”
阮久收起一口白牙,还算他识相。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七月,赫连诛的生辰将近。
这天,赫连诛召集的皇室宗亲都带着自家的孩子过来了,赫连诛过去看看,原本要待上阮久一起,但是阮久不去,已经没几天了,他的毛毡已经快做好了。
于是赫连诛独自去看看那些孩子,阮久一个人留在宫里,把做好的毛毡摆在绿色的毯子上,就像是一个小草原。
阮久趴在毯子上,高高兴兴地做礼物时,乌兰忽然匆匆忙忙地进来了。
“王后。”
“啊?”阮久从毯子上站起来,把针线放好,“怎么了?”
“王后,你看这个。”
乌兰拿出一块染血的玉佩,阮久接过去看了一眼,很快就想起来了。
阮久登时紧张起来:“这是萧明渊的东西,他的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你从哪里得来的?上边怎么还有血?”
“是梁国派来的使者带来的,说一定要交到王后手里。”
“人呢?”
“就在外面等着。”
阮久抬脚就要出去,乌兰问道:“王后要去见他吗?要派人把大王也请回来吗?”
阮久脚步一顿,忽然想到了什么,摇头道:“不要,先不要告诉他。”
梁国派来的使者早已经狼狈不堪,脸上身上都是伤,虽然已经简单地处理过了,但看起来还是十分骇人。
像是逃出来的。
一见阮久,他就从椅子上滑下来,给阮久跪下了。
“小公子,小公子,救救我们殿下吧。”
阮久认得他,他是萧明渊身边的侍卫。
阮久把他扶起来:“怎么回事?”
“英王谋反,挟持陛下,把持朝政,对几个兄弟赶尽杀绝,殿下带着魏公子与晏公子,还有十几个亲信仓皇出逃,原想北上西北统兵,却在凉州被英王派来的人杀了个措手不及。”
“殿下身陷围困,难以自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派小的带着信物,来求求小公子。小的快马加鞭,不敢延误。”
他跪在阮久面前,砰砰地磕头,才几下便把脑袋给磕破了:“求小公子救救殿下,求小公子救救殿下。”
那侍卫以为他是顾忌什么,不敢应允。
可阮久当然不是在犹豫,他只是在思考对策。
他把人给扶起来,下定决心:“走吧,我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