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久才说完这话,趁着乌兰没什么防备,一把拽住他的手,三步擒拿,掐住了他的脖子。
当然是赫连诛教他的。
阮久卡着他的脖子,不敢放松:“到底是怎么回事?”
乌兰笑了一下:“王后很聪明。”
“我问你怎么回事。”阮久皱了皱鼻子,“不要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好吧,正如王后所见,我是太后埋在大王身边的、最深的一条线。”
阮久气得连眼睛都睁大了,尽管他什么也看不见:“你做过什么?”
“什么也没做过。”
阮久不说话了,乌兰知道他不信,便道:“凭大王的才智,要是我做过什么,一定会被抓出来的。所以我确实什么也没替太后做过,反倒还替大王办了许多事情。”
“你……”
“我以为王后现在能猜到。”乌兰道,“我向王后提过两次,大王登基时,太皇太后选了格图鲁,而太后选了我。太皇太后显然是敷衍了事,而太后则是精挑细选。”
他继续道:“我还向王后说过自己的身世,我是一个叫做乌兰的部落的俘虏。我被俘虏之前,是乌兰的王子。太后选中我之后,便把我的家人看管起来了。”
“而我只需要安静潜伏在大王身边,在最紧要的关头,给大王以致命一击。”
阮久反问道:“那你下毒不是更容易些?把我带出来,这算什么致命一击?”
“我只有一次机会,这一次机会用完了,我就暴露了。我只能在下毒害死大王和带王后离开鏖兀之间,选一个。”
阮久不明白。
“太后觉得,把你杀了,能把大王推进地狱的深渊。”
阮久蹙眉,只觉得这种想法简直是有问题,他死了,赫连诛可能会难过痛苦,为什么会进地狱?
他问:“所以还不动手吗?”
乌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阮久一激灵:“走开啊!”
“太后原本想杀死你的,但是后来改了主意,让我带王后离开。”
“去哪里?”
“回大梁。”乌兰道,“在没有再次收到改变主意的信息之前,这就是太后的意思。”
乌兰笑了笑:“我知道,王后一直想离开,王后想等到事情都平定了,就向大王提出离开。可是王后可能不知道,大王骨子里有多疯狂。”
“太后还在的时候,或许还能牵制一二,安全将王后送走。可是现在不行了,太后死了,大王贪婪的本性,会把王后永生永世困在鏖兀的。”
“太后不想让王后留在鏖兀,王后现在还小,凭着一时冲动留下来,以后会后悔的。”
“不会的。”阮久分明不信,“不会的,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关你什么事?”
“那自然关我的事。”乌兰仰头,望着马车顶,“我永远记得,刚来鏖兀的时候,王后整夜整夜地想家,整夜整夜地躲在被子里哭。”
“还有在溪原的时候,那一次年节,王后听说家里人不过来了,站在门口,瞬间失了魂魄的模样。”
“王后还说,要带我一起回大梁的。我真的很想跟着王后一起回去,真的。”
“我想和王后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