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叶玲小姑带瑾瑜在院子里玩。叶家三个男人去里间叙话。
叶玉山之前在负责科技教育领导小组的事情,近来传出风声,上面要开始深化医疗卫生改革,可能会让他搭建班子着手这件事。趁叶辞回京,来找的人那是络绎不绝,都想从中分一杯羹。
叶玉山提点叶辞该回避的要回避,又说关于叶琤的文件已经下来了,两兄弟有的事情该谨慎的要再小心谨慎。
叶夫人让大儿媳妇送水果过来,顺便探探他们在讲什么。叶玉山心下不悦,转而训斥起叶琤来,接着让叶琤出去,换叶玲过来说话。
叶玉山到底偏爱小女儿,同样告诫一番后说起家常。不过在叶玲看来,父亲并非独独偏爱她,不过是借着机会同小儿子说些轻松体己的话罢了。
身处高位,无数双眼睛盯着,叶玉山一辈子活得太规矩,唯情根难除。叶家的儿子也肖似父辈,各个都是多情种。
大哥叶琤年少时期是很轻狂的,走上坦途、结了婚,一下变了个人。叶玲年少不经事,轻佻地问大哥有多爱大嫂,大哥不答。
后来叶玲玩笑,能量守恒,大哥的多情因子转移到了小哥身上了,小哥变本加厉地招蜂引蝶,人们说一期一会,他活成了詹姆斯邦德,一期一换。
但叶玲明白的,无论是大哥还是小哥,没有人能撇去叶家的影响力。他们活在世人的羡慕和仰望之上,所谓高处不胜寒,连讲出这句话都是禁忌。
回到客厅,叶辞看见夫人和大嫂正同瑾瑜逗趣,情真意切好似真的。其中也许有真意的,任谁来看瑾瑜都是可爱聪明的小孩,讨人喜欢。可瑾瑜不是旁的谁的小孩,是叶家不愿认可的血脉。
人的感情究竟是复杂的,单单一句话很难道清全部。
叶玲站在叶辞身旁,转了转左手的腕表,轻声说:“小哥,这么多年,谢谢你。”
叶辞笑了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真的。”
“叶玲——”
“小哥,其实我宁愿那时候我是死了的。”叶玲平静道,“还好你救了我,等于救了我们三个。我看见新闻,他如今那样好了。”
叶辞沉默片刻,说:“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送一幅画给你。”
“过去了,小哥。他是他,我是我。”
夜幕低垂,人们陆续离开四合院。瑾瑜同叶辞坐在车后排,数着大伯大妈给的厚厚一封红包,说可以请姐姐吃汉堡了。
叶辞揉了揉瑾瑜的头,“就吃汉堡?”
“可是我不知道姐姐喜欢什么呀。”
“姐姐喜欢我。”
“才怪!姐姐明明喜欢我……”
“那你觉得姐姐不喜欢我吗?”
瑾瑜眨了眨眼睛,皱眉头说:“我们应该问她。”
“嗯,你下次旁敲侧击问一下。”
“什么是‘旁敲侧击’?”
“就是不要说是爸爸问的。”
“哦……”瑾瑜若有所思地点头。
叶辞忽然责问:“你中文学哪儿去了,这么简单的词还没掌握?”
瑾瑜小脸拉耸,“你再凶,我不帮你问了。”
叶辞语噎,过会儿找补说:“谁让你问了,爸爸和你说着玩儿呢。”
小女孩可是很较真的,吵着要打电话给姐姐。叶辞没办法,拨通了庄理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