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上次见面时候的容光焕发,男人消瘦得十分厉害,要不是骨相生得英俊,这会应该已经瘦脱形了,大概是接管薛家后的艰辛所致。
澄一白冷淡地应了声。
他知道薛慈和他兄长的关系,并不算融洽。
薛浮似乎也没在意对方的冷淡,他盯着墓碑上漆红的字,低声道:“很少有阿慈的朋友来看他。”
薛慈本身是没几个朋友的。
澄一白想纠正他,不是朋友,是男朋友——但他也实在没那个脸,便只是保持着沉默。
两人就这样站立了一上午,仿佛那块再平平无奇不过的墓碑能看出什么花样来一样。最后也是薛浮先离开,离开前很平静地道:“你可以多来看看他,一个人在这里太寂寞了。”
澄一白几乎是平白生出的火气,嗓音略微嘶哑地质问他:“那你为什么不常来陪他?”
“……因为阿慈讨厌我。”
薛浮被问的愣了一下,然后再平静不过地答出这句话,望着那块墓碑怔怔地答,“我不能老来烦他。”
澄一白几乎是僵立在了原地。
一股寒意从心脏深处没入四肢百骸。好半晌,才找回对肢体的知觉。
他其实刻意让自己忘记了一件事。
……薛慈也讨厌他。
澄一白站在薛慈的墓碑前,会忍不住地回想,他们分手时的场景。
他当时的表现太糟糕了。
——薛慈是不是那个时候已经身体不好了,会不会被他气得要吃药,或者更糟一些,薛慈拖着孱弱病体和他分手,而那时候的澄一白却只是烦躁和不解。
在人生最艰难的时刻,本最该给予薛慈关爱的人,什么也没有做。
澄一白也觉得自己是个人渣。
明明薛慈对他那么好,他却不能对薛慈也好一些。
一点都没有。
在无数道路的选择上,偏偏做了最错误的那个抉择。
澄一白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站在薛慈的墓碑前,脸色苍白,指尖一直在颤抖。
“对不起。”
他苍白无力地说道。
“阿慈、阿慈……对不起。”
也理所应当的,得不到任何回应。
·
那件事以后,澄一白的朋友心怀愧疚,怕自己一时大意刺激了澄一白,会惹出什么事来。
但最后发现一切如常,澄一白也没有因此颓废,落下什么心理阴影,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澄一白确实也落下一个毛病,每每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薛慈的时候,他的目光会一下子阴沉下来,变得极为骇人,沉默寡言。久而久之,也就没人这么不识趣,在他面前提及这位早亡的薛家少爷了。
一切好似都走在正轨上。
澄一白从出国回来后,一下便收了心。以往虽然帮忙处理家中事务,却也极为浪荡不羁,时常跑出去放纵自由,惹得澄家长辈又气又无-->>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