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申吉虽然觉着自己是宋皎的父亲,但也知道宋皎跟自己实在没什么“父女之情”,要是魏娘子再离开自己,以后万一宋皎真的绝了情不管他……
虽然身体仍旧虚弱,但面对魏娘子的催促,宋申吉仍是拿出昔日的气势:“你这是干什么?要和离要休妻,也是得我这一家之主拿主意,你是反了?要和离好啊,你把云娘找回来,我自然签了这和离书。”
魏娘子没想到他竟无赖到这地步。宋申吉又道:“这错可是你的,是你从小叫她装男人,才弄到这地步……把老子害得几次入狱,皮都脱了几层了,你倒要走了干净了?”
魏娘子还没开口,就听到门口有人道:“真不要脸,谁害的你,是你自己作死!”
却是嫩生生的女孩子的声音,正是青青。
这几天魏子谦跟老爷子他们因见风平浪静,宋明又回来了,所以已经回了永安,只有宋明跟青青小缺陪着魏娘子。
青青早看不惯宋申吉了,一看到宋申吉就让她想起自己的家人,那恨不得把她卖两次的“家人”。
在门外听到这里,她便按捺不住。
宋申吉回来后因见家里多了个人,只是相貌长的标致之极,他心里竟存了一点意思,所以也没说什么。直到这会儿听青青骂自己,便咬牙骂道:“小贱货,你也跟着反了?你住我的吃我的,还敢欺主犯上!”
青青哪里容得他这样,推开宋明冲进来指着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我是东宫出来的,是太子殿下叫我跟着宋尚仪的,可不是你们家里养的,你算哪门子的主子,竟还敢骂我?东宫出来的狗都比你高贵些,要不是看在宋尚仪的面上,我早走了,我告诉你,宋尚仪好惹,太子殿下可不好惹!”
宋申吉听见“太子殿下”四个字,早哆嗦起来。
青青从没提过她的出身,所以宋申吉不晓得,如今听说是东宫的人,顿时觉着矮了半个身子下去:“你、你……您怎么不早说啊?”声音都和缓甜蜜不少:“早知道是东宫出来的,我哪里敢骂半个字嘛。”
青青懒得看他的丑态,鄙夷地说:“你先前为活命出卖了宋尚仪,这笔账有人给你记着呢,你能活了命出来,就该老老实实地别生事,不然自会有人收拾你。你就算有九条命,也活不过去。”
宋明急忙把她拉走,小缺在院子里向着青青竖起了大拇指。。
宋申吉不会轻信小丫头的话,但这小丫头头上有“东宫”两个字,自然不同。
他不再嚣张。
这天,在家里备受冷落的宋申吉跟魏氏要了两个钱出了门。
他已经知道京内宋氏一族把自己除名的事,恨得牙痒痒。之前宋皎在御史台的时候,这些人暗里嫌弃明着巴结,先前怕被牵连,便趁着他落难,将他们踢出族谱,实在可恨。
宋申吉气恼之极,心里想:“宋皎现在是东宫的尚仪,以后……造化好的话,指不定会怎么样,到时候就看看你们那些人怎么来舔老爷的脚。”
他在酒楼里喝了几杯,却有两个客人认了出来,指指点点:“那不是那个女扮男装的宋皎的爹吗?”
“对对,就是他,宋申吉……之前听说给抓起来了,好久没露面了,还以为死了呢。”
宋申吉偏偏听见了,怒地一拍桌子:“胡吣什么?混账东西们,瞎了你们的狗眼,宋皎现在可是东宫的人,老子以后指不定会有怎样的造化……你们别先小看了人,到时候我得了势,少不得一个个算账……”
那一桌客人见他半醉,又听这话,吓得不敢吃酒,急忙下楼去了。
而就在他们往楼下去的时候,却又有一道身影幽灵似的浮了上来。
那人缓步来到宋申吉跟前:“你……是宋夜光的父亲?”
宋申吉乜斜着眼,看不清这人的脸:“怎么、怎么样……就是老子,老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那人呵呵,声音很古怪:“我正有件事要找宋夜光呢,你不如帮我给她带个口信吧。”
宋申吉听出她的声音有些古怪:“你、你是谁?什么口信。”
“口信就是……”那人没说完,抬手在他的面前轻轻地一点,并没有碰到他,宋申吉愣了愣,口鼻仿佛凉了凉。
再回过神来,那人竟已经不见了。
宋申吉没把这个当一回事,给了钱,下酒楼往回走。
此处距离宋府不远,可他走了一会儿,就觉着天晕地旋,心口难受的很,像是有什么在窜动。
他以为是自己喝酒喝的不相应,便俯身要吐。
半闭着眼睛吐了会儿,心里果然隐隐地有些畅快了。
耳畔却听到惊呼声响,那声音越来越大,宋申吉不知如何,擦擦嘴抬头,却惊见周围围了一圈的人,一个个好像都在望着他。
“你们看着我做什么……”宋申吉以为这些人也是在取笑他的:“不开眼的东西们,我可是……”
自吹自擂的话还没说出来,又是一阵恶心,宋申吉重又弯腰,这次吐出来的有些大,差点梗住他。
宋申吉定睛看了看,模模糊糊……带着血色,偏他的眼睛有些模糊,竟分不清是何物。
周围的尖叫声更加刺耳了,人群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这些声响弄的宋申吉非常不舒服:“都别……”才叫了声,又有什么从嘴里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