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铮无声无息的出现,唬了沈妙意一跳。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给你赔了衣衫,谢礼也送上了。”
“刚才那人是谁?”殷铮听不进别的话,就想听沈妙意说出刚才的男人是谁?
天知道,他刚才在暗处是怎么忍下来的。可是心里明白,于公于私他都不能出现,怕沈妙意厌烦,也怕被人识破身份,他无法留在此地。
沈妙意并不想解释,根本没有必要:“殷侯爷若还要再纠缠,我可要报衙官了。”
“你不会。”殷铮开口,胸口憋的厉害。
刚才在暗处全都看见了,也听见了。沈妙意对着他一副冷冰冰的,对那人却是客气又温婉,还说给人做香囊?对,听他们说的,好像她一直在给那人做香囊。
殷铮摸摸腰间,那里悬挂着的香囊,他当成宝贝一样珍惜,来见她才带上的。
沈妙意被人挡住去路,后退了一步,抬起脸与殷铮对视:“我不会?你错了,我会!还有,我家里养的狗,可不比侯府里的差!”
“妙意,”殷铮气的想笑,“你都想放狗来咬我?”
他也不逼上去,就站在原处:“别报官,他们会查出你的身份。我以前是不是见过那个男人?”
沈妙意面上不变,心里一紧,当初小川是易了容的,殷铮应当没办法分辨出的。
“不关你的事!”
“东番国师府的?”殷铮又问。
“你……”沈妙意不愿再纠缠,干脆心平气和道,“让开,我要回去!”
殷铮站着不想动,这件事不弄明白他怕是不会安宁:“就说几句话,你听我的,那人不是好东西,你别信他的话!”
“他不是好东西,你是?”沈妙意简直想笑,殷铮这个最坏的人居然还评价别人坏?他哪里来的自信?
“好好,我也不是好东西,”殷铮点头承认,脸不红心不跳,“所以我了解坏人,你别被外表迷惑,人心黑着呢!”
心里,殷铮无法平静。他听得清楚,那男人分明就是想抢他的妙意,还送什么破册子;东珠?世上最大的东珠在他殷铮手里,要多少没有?
“妙意,别气了,”他放缓语气,试探道,“你想要香料方子和东珠吗?”
沈妙意瞥了眼自己的手,抬头狠狠瞪上殷铮:“喜欢,但是要看是谁给的!”
说完,她走到殷铮身边,身子一侧,就从他的身边滑了过去。
殷铮逼着自己的手没有去抓上沈妙意,尽管他那样想,疯狂想。可他也明白,一旦动了手,只会更糟。
幸好老天待他不薄,又给了他一次机会,这一次他真的会好好珍惜。
“妙意,把这个给穆崈吧!”殷铮转身,对着走出两步的沈妙意,伸出自己的手。
沈妙意不停,后面殷铮两步追上,手执着的伸着。
“只是个平安符而已,他今天在海里受了惊吓,晚上放在枕头下,会让他安稳入睡。是我去庙里求来的。”
沈妙意低头,看着那细长手掌中,一枚叠成三角形的符纸。
再抬头,她对上殷铮的双眸,生了几分戒备:“你想做什么?崈儿和你没关系,你别想带走他……”
现在的一幕,让沈妙意想起了当初小川被人从吴阿婶身边带走的事儿,整整十几年母子分离,可怜那女人从如花年纪熬到鬓间生白霜,一直守在那处街口。
“我不做什么?”殷铮皱了眉,从两人重逢起,沈妙意就在堤防他,即便他把带来的人全部遣走,“你放心,他是你的孩子,当然要跟着你。”
他从来没有这样耐心的解释过,尽管沈妙意根本听不进去,可他还是一字字的说着。
“你连人家的东珠都收了,我的一枚平安符而已,是给孩子的。”殷铮想了想,干脆学着刚才那人的样子,拉起沈妙意的手臂,将平安符塞进她手里。
做完这些,殷铮退后两步,与沈妙意隔开,那短短的一接触,他几乎已经控制不住想要抓住她。
“我回去了。”殷铮道了声,看着沈妙意手里那枚平安符,好像松了一口气。
说完,他转身离开,没再说什么,也没做什么。
沈妙意摊开掌心,看着那枚平安符,再看看殷铮,已经走去黑暗中。所以,他大晚上来这儿,只是为了送这个?他那样心硬的人,也会想到这些吗?
吱呀,门开了。
秦嫂从里面出来,正见着沈妙意望着空荡荡的大街出神:“娘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