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心里一酸,一把搂住沈妙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别怕,有娘在。”
沈妙意窝在沈氏温暖的怀中,还是小时候那让她心安的暖香,耳边好像响起哄她入睡的摇篮曲儿。
沈氏什么都没有问,单薄的肩膀想为子女撑起什么。
“娘,我想去东番。”沈妙意赖在人的身上,像小时候那样捏着沈氏的袖口。
“好,娘帮你。”沈氏道,声音温柔。
沈妙意舒缓的闭上眼睛,嘴角勾起:“很远,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廊下的珠帘轻晃了下,几缕雨丝洒进来,落在朱红色廊柱上。
良久,沈氏的手落在沈妙意头顶上,怜爱的摸着:“好。”
“娘,你……”沈妙意从沈氏身上起来,漂亮的眼睛染上水润。
“怎么了?”沈氏笑着问,眼中还是熟悉的疼爱,“是不是银子不够?”
沈妙意摇摇头,她只是没想到沈氏会这样平心静气的接受,甚至还要帮她。
“妙意长大了,在后宅里十七年,出去看看吧!”沈氏道,从沈妙意的话里她得到了答案,“说实话,东番那边,娘是知道一些的。”
“娘,”沈妙意喉咙发堵,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轻快了起来,“那你呢?”
殷平的事安排好了,现在只有沈氏的事让沈妙意放不下。
“娘自从病了一场后,有些事也看透了,你不用担心我。”沈氏给了沈妙意一个安心的笑。
。
深夜静寂,窗前落雨。
沈妙意合了手里书册,昨日里殷平说的的确不假,顾郎中的确在贺温瑜那儿,看来人真是伤了。
算算时辰,现在已到亥时。
她起身走到木橱旁,伸手打开抽屉,一团针线碎布下,摸出一个青色小瓷瓶,刚好能握在掌心里。
看着掌中之物,沈妙意指尖捏住。现在有了沈氏的话,她也不再犹豫。
只要吃下这小瓶里的东西,就会开始她逃离的计划。
扒开瓶塞,一股药香气窜出,钻进鼻息间。
沈妙意捏着瓶身送到嘴边,软唇张开……
“哗啦”,珠帘被拨开,晃动间,一个人从外间进来。
“你……”沈妙意一慌,赶紧将小瓶收进手心,垂下手去藏去腰间,“你怎么来了?”
来人是殷铮,她万没想到他会来,因为明日他就会出发去东海。
“明日要走了,过来看看你。”殷铮几步走到沈妙意面前,身上带着雨水的湿气。
沈妙意闻言,手心更紧,生怕殷铮来牵她的手:“太子的事,你做的?”
“对。”殷铮承认,脸上一副不在乎,“没烧死他,倒是便宜了。”
“你跟我娘说……”沈妙意咬咬牙,“不是说好三年吗?”
殷铮垂眸看着沈妙意,手指敲着她的下颌:“我娶你好不好?你什么也别怕,我有办法了。”
说着,他就伸手想要拉住她的手。
沈妙意往后一躲,樱唇轻抿:“正妻?”
“正妻!”
眼看殷铮一步就逼了上来,沈妙意抬起手臂一扫。
“啪”,烛台落去地上,屋里黑了,她趁机把药瓶往桌子上一放,没稳,那瓶子倒在桌面上轱辘两圈。
“什么东西?”殷铮问,正欲探过身子查看。
沈妙意身子一挡,对着人扬起脸,黑暗里,正好与他的双唇相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