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一手捂住胸口,憋闷感堵在那里,几乎让她崩溃。
她没想到,殷铮第一次踏足晓月苑,竟是对她说出这种不顾伦理的话。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沈氏眼前一阵阵发黑,这些日子逐渐养好的精神,在这一刻崩塌,“他是你的妹妹,你怎能说出这种话?”
殷铮手掌落在椅子扶手上,脸色淡然:“她不是我的妹妹,她姓沈。”
“不行!”沈氏极力压住那变了调儿声音,“你这样会害了她,你让她余生怎么过?”
悲从心来,她不禁哭出声来,想想那可怜的女儿,命怎就这么苦?
沈氏的激动,殷铮没有丝毫动容,眼神中对于自己的决定是坚持:“我不会害她,相反,只有这样,她以后才不会受到欺负!”
他站起来,长袍垂下,身姿如挺拔青松。
“沈夫人不用担心,我会对她好。今日的事我会帮妙意出气,任何欺负她的人,我都不会放过。还有,我会给皇太后写信表明,清安公主不会来东陵。”
“不……”沈氏手摁着塌边,支撑着站起,几乎带着祈求,“你让世人怎么看她?你对她好,就别这样做。”
殷铮在人上来之前,抬步离开,边走边说:“我有一个万全之策,世人不会怪她的。”
他想好了,既然是真的喜欢,那自然是把最好的给她,什么是最好的,当时一个真真正正的名分。
“殷铮!”沈氏站在那儿,气得浑身发抖,“你到底要做什么?”
殷铮站在门边,伸手握上门把手:“沈夫人也不想妙意自己孤苦一生吧?你不想她有个人保护她,照顾她?”
沈氏一愣,身子摇摇欲坠。说起女儿,那毁掉的余生可不就是最大的心事吗?即便是可以再嫁人,那对方的条件也可想而知的会很差。
“你想怎么做?”
“沈夫人等着就好,今晚我还有另一件事要做。”殷铮拉开门,外面的雨声哗哗,一片潮湿扑在脸上。
沈夫人走下脚踏,看着门边的身影,喃喃一句:“她愿意吗?”
殷铮步子微顿,闻言抿了下唇:“她会愿意的。”
说完,他迈步出去,身子进去雨帘中,很快消失在院门处。
沈氏身子一晃,终是瘫坐在地上,两行泪从脸上滑落。
“夫人……”张妈妈从内间出来,赶紧跑过去把人从地上拉起。
沈氏好像被人抽了魂儿去,整个身子无力的靠在张妈妈身上,泣不成声:“怎会这样……”
心中杂乱无章,那些以前的丝丝怀疑此刻无限放大,交横错杂。
张妈妈无奈的叹气,任谁也没想到,家里会出这种事,这要是传出去,侯府的名声可不就完了?
“夫人先别急,奴婢觉得侯爷即便有这心思,现在也不会明着表露出来。毕竟太子在邺城,总会有所顾忌的。”
“咳咳……”沈氏脸色发青,不停往外呼着气,“他有什么做不出的?天下还有他顾忌的事?”
她眼中一片凄苦,自己的命不好就算了,现在还拉上了女儿。
“张妈妈,是我害了妙意这孩子,要不是我带她来东陵,何会发生这种事?”
“别这么说,世事难料,”张妈妈知道,沈氏是又开始自责,便劝着,“既然已经这样,咱担忧也没用,还是先看看姑娘,她是怎么想的?”
一瞬静谧,屋外的雨声清晰传进来,桌上灯火一晃。
“你说妙意?”沈氏强稳住心神,脑海里是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儿。
她生病的那段日子,有时候会觉得沈妙意有些奇怪,会发呆走神儿,脸上偶尔带着忧郁……年节去哲州,如此看来,也是假的。
“对,”张妈妈应着,小心把人扶回去榻上坐好,“夫人不妨问问姑娘。”
沈氏抬手扶额,揉不开眉间褶皱:“问她?那她若是……”
剩下的话她说不出了。当初她也被逼退亲过,自是明白女子走到那一步,余生便不会再好过;女儿才这么小,十七岁,她怎么忍心……
可是对方是殷铮,是孝宣的儿子,怎么看这件事都是荒唐的。
“依奴婢看,侯爷都过来同夫人讲了,就是说他已经打定主意。”张妈妈道,幽幽一叹,“现在着急也没用,还是的一步步来,为了姑娘,咱也得稳妥。”
沈氏现在恢复了些许平静:“妈妈说的是,这件事也不能让沈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