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偏门,月云从一人手里接过什么,赶紧塞进袖子里。随后转身看看周围,发现没人,才关紧了门。
此处荒僻,人也少。她从地上捡起那尊彩瓷双耳长颈花瓶,额上已经沁出细细的汗珠。
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情绪,她沿着道儿往前走着。
“月云!”
一声呼唤,月云脊背一僵,回过头去,见是来的张妈妈。
“妈妈你叫我?”她心下一松,迎了上去。
张妈妈往四下看看,道了声:“姑娘没和你一块儿?”
月云嗯了声,笑着回道:“姑娘去大书房了,折了梅花插瓶,让我拿一只花瓶过去。”
她把手中之物拖起来,细腻的陶瓷釉色极好。
张妈妈心里了然,叹了声气:“姑娘这片孝心实在难得,希望夫人赶紧好起来。”
“妈妈有何事?我去把话儿捎给姑娘。”月云收回手,问了声。
“哦,我是想找她量量尺寸,这不也该做年节新衣了,以前的衣裳短了。”张妈妈说出来意,又道,“姑娘去晓月苑的时候,再量也不迟。”
月云应着,额上的汗慢慢消了:“成,我给姑娘说一声。”
说完,也没再耽搁,直往大书房而去。一路上,她捏了好几次袖口,指尖感受着里面的东西,生怕一不小心消失了一般。
到了大书房,几只家雀儿在屋顶跳来跳去,叽叽喳喳叫着,为枯燥冬日添了生气。
月云走到屋门外,心才放了下,她抬起手刚要敲门,下面人就像冻住了一样。
她听见屋里女子的轻吟,微弱但是清晰。
抬头看着高高的门扇,她只能叹了声,拖着步子退了下去。
地上散落着罗衣鞋袜,榻旁炭盆散着热气。
沈妙意指尖抠住榻沿,长长头发倾斜而下,瀑布一样晃摆,几乎落去地上。
“轻……些。”她小声商议,修长的勃颈上开了朵朵红梅。
身子说不出的难受,痒麻的如万千只蚂蚁啃噬,牙间抖着,打出咯咯声。
殷铮动作一停,轻吻人的眼睫,薄唇游弋去那柔软的耳边:“你会留下来,对吧?不会走。”
沈妙意眼睛望着顶棚,耳边一疼,身子一颤:“嗯……”
“好,”殷铮眼中漫上笑意,直到发红的眼尾,“我信你!”
他将她拥住,珍宝一样紧紧看住,不想露出一丝让人觊觎。因着那句答应,他们猛的使力,拉着她一同坠落。
狂风暴雨一样席卷,软垫上的锦缎泛起一阵阵的褶皱,磨了粉娇娇的肌肤,沙沙响着。
“咳咳,”沈妙意呛了一声,手臂碰上他腰间的绷带,缠得有些厚,隐隐的是血腥的味道。
日暮西垂,最后的余晖落在这座暗沉的宅院上,难得镀了一层暖色。
沈妙意闭着眼睛,软软趴在殷铮腿上,一把发丝在人的手里缠绕、玩耍。
“刘盖说你坠马了?”
殷铮垂眸,看她脖间的点点痕迹,是他的杰作,嘴角带了缱绻柔和:“对,差点儿摔死。一会儿帮你男人换换药吧?”
话说的没脸没皮,像是那些个粗俗汉子,只是那声音实在清润,又沁着淡淡的冰凉。
沈妙意动了动身子,不直接回答,反而又问:“退亲那日,伤很厉害?”
她试到他的手落在她的背上,指肚描着脊柱上的骨节,轻轻按压,微微发痒。
殷铮弯下身子,去找那双眼睛:“你在意吗?”
“什么马?”沈妙意转了脸,避开那落下的气息,眼也没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