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方不禁气个倒仰:「什么人这是!」
回到房间兀自愤愤不平。
然而跟妻子说起这档子事的时候,雨柔的眉宇间却是隐显忧色。
她隐隐感觉,眼下的平静日子,只怕再难持续下去久了。
没过几日,就到了纳粮之日。
蒙方正在家中收拾,突听两个公人来到门前道:「例行检查。」
「检查?」
蒙方愣住。
「有人举报你私藏军械图谋不轨。
公人道:「请你配合检查。」
「我私藏军械?」
蒙方大惊失色:「大人冤枉啊,小人乃是良民,这等不轨大事,小人哪里敢。」
「冤枉不冤枉,自有事实佐证。」
公人不由分说,进入家里,好一顿翻找之余,好真在柴草垛下面翻出来一张弓。
那弓虽然看似朽坏,但却仍旧能够张开,显然尚可用。
「这是什么?」
公人冷厉的问。
「大人,这不是我的,这是有人陷害我!」蒙方目瞪口呆。
「私藏军械,触犯律法,带走!」
公人一挥手。
雨柔撑着病体,从房中扑出来:「大人容禀,我相公真的是被冤枉的,这不是我家的东西。」
「冤枉不冤枉,你说了不算,自有公堂老爷明断。」
两个公人全然不理会雨柔的辩驳,强行将蒙方带走了。
莫说雨柔高烧未退,衰弱异常,便是安健如常,却又如能抵这等如狼似虎的公人。
两日后,判决下来。
蒙方私藏军械有罪,但向来良善,不曾作女干犯科,判从军西陲,三日后随粮队启程。
换言之,蒙方就此征召入伍了。
而这个消息,对于苦撑着病体的雨柔来说,何异于晴天霹雳?!
当晚,蒙方被释回家收拾行李,与妻子抱头痛哭。
这一去,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知道。
极有可能,一走便是永别。
「可怜我们还没有孩子……」
雨柔尤为难过。
「我一定会回来的。」蒙方道:「大人直言,只因当前为战时,对于兵器管理较为严苛,若是平日,私下收藏弓矢都算不得有罪;便是如今,一个从军亦能抵消。到了前线,若是能够立功的话,还有升迁之望。或者彼时,我积功而封妻荫子,你就是将军夫人了呢。」
「我不要做将军夫人,我只要你活着,
留在家陪着我。」
「……」蒙方无言。
他何尝不想在家安然。
但事情都已经到了眼下地步,断无可能再留下来。
只是他说什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在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