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方愣了愣,道:「好的。」
于是去自家粮袋舀了半勺粗米。
老者道:「有油么?也一并借点,来日奉还。」
「这个真不多了。」
蒙方歉然道:「要不先给您老匀一顿用的,应应急,如何?」
老者对于蒙方的推脱,似是有些不满,又道:「那,可有肉?」
蒙方愣住:「这个是真木有。」
老者撇撇嘴,冷然道:「穷逼。」
说罢便拿上米和油转身而去。
蒙方不禁气个倒仰:「什么人这是!」
回到房间兀自愤愤不平。
然而跟妻子说起这档子事的时候,雨柔的眉宇间却是隐显忧色。
她隐隐感觉,眼下的平静日子,只怕再难持续下去久了。
没过几日,就到了纳粮之日。
蒙方正在家中收拾,突听两个公人来到门前道:「例行检查。」
「检查?」
蒙方愣住。
「有人举报你私藏军械图谋不轨。
公人道:「请你配合检查。」
「我私藏军械?」
蒙方大惊失色:「大人冤枉啊,小人乃是良民,这等不轨大事,小人哪里敢。」
「冤枉不冤枉,自有事实佐证。」
公人不由分说,进入家里,好一顿翻找之余,好真在柴草垛下面翻出来一张弓。
那弓虽然看似朽坏,但却仍旧能够张开,显然尚可用。
「这是什么?」
公人冷厉的问。
「大人,这不是我的,这是有人陷害我!」蒙方目瞪口呆。
「私藏军械,触犯律法,带走!」
公人一挥手。
雨柔撑着病体,从房中扑出来:「大人容禀,我相公真的是被冤枉的,这不是我家的东西。」
「冤枉不冤枉,你说了不算,自有公堂老爷明断。」
两个公人全然不理会雨柔的辩驳,强行将蒙方带走了。
莫说雨柔高烧未退,衰弱异常,便是安健如常,却又如能抵这等如狼似虎的公人。
两日后,判决下来。
蒙方私藏军械有罪,但向来良善,不曾作女干犯科,判从军西陲,三日后随粮队启程。
换言之,蒙方就此征召入伍了。
而这个消息,对于苦撑着病体的雨柔来说,何异于晴天霹雳?!
当晚,蒙方被释回家收拾行李,与妻子抱头痛哭。
这一去,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知道。
极有可能,一走便是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