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到让他们再也看不见这世上的日月星辰。
他在心底兀自接上后半句话。
宁扶疏自觉不算反应迟钝之人,从顾钦辞推门刹那,她就发现这个人情绪严重不对劲。浑身笼罩着森森阴霾,眸色呈现出极致浓稠的黑。
和他们在朝暮阁那晚一模一样,甚至和顾钦辞曾经几度想掐死她时相似。
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重如巨型陨石,悬在胸口,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没了面对宁常雁时的冷静,失了镇定思考的能力,被顾钦辞抓在掌中的手指下意识蜷缩。似疲惫委顿,似心虚紧张,似觉得他愠怒得倔强,也似有些发火得无理,纷扰复杂的心绪最后全部揉成一团不知所措。
顾钦辞目光犀利,仿佛想剖开她每一寸皮肤探个究竟。
宁扶疏不去看他,咽了口唾沫:“本宫当真没有那种意思,你究竟在阴阳怪气些什么……”
“臣在闹别扭。”顾钦辞语气突然变得认真,“您是真看不出,还是假看不出?”
“……”宁扶疏正是因为看出来了,才无所适从。她垂眼扫过跪在琴案旁的五个小郎君,抿了抿唇:“你们都回去,该给你们的银两一分不会少,但从今往后不必再来本宫府里了。”
少年们如蒙大赦,顾不得案上古琴是他们带来的物什,立即连滚带爬跟逃命似的跑出大殿。
冬日浅薄的夕阳微光锁在了门窗外,未燃烛火的宫殿内只剩并坐木凳的两人。
宁扶疏瞥见门槛边不知是谁跑掉了一只鞋,她重新看进顾钦辞眼底道:“这下总行了吧?”
“看来殿下还记得臣说过的话。”顾钦辞松开钳制着她十指的手,转而捏住了女儿家微尖的下巴抬起,“那殿下是否也记得,臣脾气不好,您若食言,臣会生气。”
“您想要演纵情声色的戏码给宫里那位瞧,您找臣、使唤臣,您想怎样都可以。”
“臣陪您演。”
顾钦辞能够猜到她传唤朝暮阁小倌的意图。
可知道归知道,抵不过他爱她。
他见不得她与旁的男子亲近,他按耐不住地嫉妒,发疯似的想把人抢进自己怀中。
顾钦辞臂上筋脉鼓出可怖的纹路,近乎蛮狠的力量施加在掐宁扶疏的那双手上,却又怕伤着她,怕让她疼,于是疯狂控制心脏下跳动的暴怒,将所有力道化解在手背,没有传递给她丝毫。
只是此消彼长,越发一字一顿,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话音逐渐覆上切齿怒狂的意味:“论抚琴,臣比他们好。论侍寝,臣才是您的驸马。”
“为何,为何他骆思衡可以,齐渡可以,什么子岑赋言可以,李皇后送进宫的琴师也可以,还有朝暮阁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唯独臣……”
“回回不得您召见?”激昂话音在略一停顿后,从山峰直坠谷底,轻似喃喃低语。
相反胸腔却起伏得剧烈,灼热鼻息伴随顾钦辞的呼吸急促喷在宁扶疏被迫仰起的脖颈,烫得人皮肤发红。像沸腾的水持续-->>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