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两夜、衣不解带……
整整二十四时辰……
宁扶疏在心底重复默念过这几个词。
饶是铁打的体质也难经得住这样消耗啊。
宁扶疏走在冬日寒天中,倏然思及姑姑的话。流水宴当日,顾钦辞为了护她安危特地上山。便是说明,其实在她提出两人和离与送人回北地之前,顾钦辞就已经陪伴在她身边了。
哪怕自己没有抛出那些条件,他也会抱住被毒虫追踪的自己跳崖求生,也会背起崴伤脚踝的自己寻道观避雨。
心跳瞬间漏了半拍,沁在寒风里的手指也仿佛簇上一层暖意。
情不自禁地,唇角扬出淡淡浅笑。
“殿下,您去哪儿?”琅云在身后喊她。
宁扶疏恍然回神,发觉她竟然沉陷思绪中难以自拔,在自己的府邸上走过头了。
书房就在左手侧,推开门可见陈设典雅、摆件精致,桌案上整整六沓奏折,都是近日宁扶疏没能及时处理,而堆积下来的。
她将脑海中顾钦辞的身影暂时抛出,解开斗篷挂于屏风,在檀木椅子坐下,琢磨起几件当务之急的事。
宁常雁那日夜间还假惺惺唤她阿姊,做出一如往昔的姐弟情深模样,便说明小皇帝没想同她撕破脸皮。
想来也是,宁常雁所有见不得光的阴暗心思,不论是敲打宋丞,还是猜忌顾延,最终都借了朝歌长公主之手排除异己。而他坐享其成,一点污名都没沾上。
他那么爱护自己的名声,这回,又怎可能留给史官残害手足这样的谈资。
说到底,他是要宁扶疏识趣儿。
主动卸下监国大权,他们就能和从前一样。
昨日沁阳姑姑规劝她的,也是同样的意思。
但在宁扶疏这里,和过去一样是不可能了。她不喜欢破镜重圆的戏码,她只相信本性难移。
既然这个皇帝疑忌成疾,心比天高。
必要之时,她不介意换一个德配其位的。
比起赵参堂那般硬碰硬的手段,宁扶疏更倾向于缓兵之计。让小皇帝放松警惕,先假意照着他的心意“识趣”还政,保住长公主的荣华地位,再徐徐图之。
而宁常雁喜欢演,她不介意陪他演。
甚至演得更逼真,更体面。
眼前这些折子,她总归要送到御前的。如果一本不批,落在小皇帝眼中,难免觉得她在发脾气,消磨掉仅存的“和气”。如果一本本全部翻过去,劳神费力不说,还会引起宁常雁多心,以为她不舍得放权,吃力不讨好。
最圆滑的方式,便是看一半,放一半。
以旧疾复发,身体每况愈下为由请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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