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但又极符合皇室,皇子的安危重于一切,只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贤嫔竟从鬼门关挺了过来,皇子平安出来后,太医们便开始全力救治其母。
死里逃生的贤妃虽然醒来,但是身体虚弱的没有一丝力气,没有血色的脸一片惨白。
贤妃睁眼见到皇帝后,蠕动着嘴唇,却发不出声音,皇帝见状连忙坐下替其盖好被褥,“朕知道你想问什么,孩子好着呢,在乳母哪儿喂养,待你身子好些了,便交由你亲自抚养。”
贤妃说不出话,眼里闪烁着泪光,不知是高兴还是悲伤。
如今的她,全身上下苦不堪言,说是只剩半条命也不为过。
皇帝随后向殿外招了招手,乳母便将刚喂养完正在酣睡的小皇子抱到皇帝跟前,皇帝将孩子抱给贤妃看了一眼,“三郎,这是你母亲。”
当贤妃看到自己的孩子后,忽然觉得所有孕育之苦都变得值得了,初为人母,她将所有喜都与期望转移到了孩子身上。
皇帝看着怀中的幼子,他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但眼里却没有惊喜,也没有圣旨上所表现的那般开心。
“礼部已发文给钦天监,由钦天监选择吉日为皇子举行命名仪,翰林院也正在商议皇子的名字,待玉牒修撰之时他的名字就会被正式纳入其中。”皇帝对着贤妃道。
玉牒每十年一修,得赐名的新生皇子便会在修篆时纳入。
——晋阳公主府——
宫中诞下皇子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就连晋阳公主府内也在议论。
“昨天夜里贤妃诞下皇嗣后不久,司礼监掌印提督太监王怀忠就带着人从玄武门、北上东门出了紫禁城。”比起皇子,晋阳公主更为好奇昨夜。
这座位于秦淮河畔的城池,处处充满暗桩与眼线,“昨夜替仪柔殿接生的产婆还有侍奉的宫人与太监,全部离奇失踪,贤妃昨夜难产,差点没能醒过来,怕是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侧已经全部换了人。”
“之前太医院传出消息说贤妃这一胎定然是龙子无疑,为何内廷还要做这么一出呢?”晋阳公主疑惑道。
“难道是太医院判断有误,不是皇子是公主,即便是公主,陛下也不至于隐瞒,这无利可图。”晋阳公主继续分析着,“狸猫换太子也不可能。”
“难道,贤妃腹中的……是双生子?”许润安疑道,“若排除其他可能,能让皇室灭口接生的,就只有双生子,这也应证了昨夜王怀忠为何要出宫了,为免祸端,双生子只能留其一。”
听着许润安的分析,晋阳公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拼了命要想生个儿子,却连双生都容不下么。”
“这毕竟是祖制。”徐润安道,“今日朝议上,陛下下旨要替小皇子举行命名仪。”
“中宫空缺,谁来领皇子与后妃举行此仪?”晋阳公主问道。
许润安摇头,“想来尚仪局会安排,届时或许由其他命妇主持,亦或是……”
“贤妃?”晋阳公主惊道,“朝中这样大张旗鼓,要不了几天,消息就要传遍九州了吧。”
永康四年三月,皇帝于紫禁城内为皇三子举行命名仪,北方诸胡闻讯,以鞑靼为首各个部落派遣使臣赴京祝贺,名为祝贺,实为打探。
——乾清宫——
“翰林学士张九昭求见。”
“宣。”
皇子命名仪前夕,为避免皇子与宗子同名,由翰林院翻阅牒谱,商议皇子名字进呈御前供皇帝挑选。
“臣翰林学士张九昭,叩见陛下。”
皇帝将桌上一碗黑浓的汤药喝完,随后擦了擦嘴屏退左右,“文卿,这几日辛苦你了。”
张九昭将一份翰林院所挑选出的皇子名字呈给皇帝,“请陛下钦定小殿下的名字。”
皇帝翻开册子仔细斟酌着,“都是好名字啊。”
“命名仪将近,姨夫不把二郎召回来吗?”四下无人,张九昭换了一种语气与皇帝说道,“孩子年幼时尚无记忆,最是好培养情感之时,姨夫良苦用心,二郎不会不懂的。”
正在挑选名字的皇帝笑容渐失,他将册子放下,一把倒靠在椅子上,轻呼了一口气后无奈道:“她不会想回来的,也不会想要见这个孩子。”
张九昭还想说什么,但皇帝没有给他机会。
“即便是想回来,也是因为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