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笑了,他扶着桌子,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身上还残留着刚才精神交锋的后遗症,可是神情却坚毅更胜以往:“我也只需要它走得慢一点而已。”
苏和好似意识到了什么,一把细长的佩剑出现在右手中,裹挟着领域者的力量,雷霆万钧般向先知刺去,先知的身影却如同镜花水月一般。
长剑刺空,原本站在苏和对面的先知消失了,留下一个迷茫懵懂的小知——不,从一开始,站在这里的就是这个化身小知,只不过刚才,控制小知的一直是先知本人的意识,所以记忆才会破碎至次。
如今先知本人的意识抽离了,小知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陌生人,不知所措。
地下冰宫的大阵也在这一刻完成了,任凭欺诈魔王实力超群,也休想在一刻钟内离开此地。控制了这一切进度的司凛长长出了一口气,冻结的本源力量几近透支。
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司凛疲惫地靠在长椅上,一手放在胸口,握住了先知给他的挂坠。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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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乐人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狂奔,朝着海岸的方向而去。
从地下冰宫出来后,他就一刻不停地跑着,为的是更早一点去往宁舟身边。
他不敢耽搁一分一秒,恐惧的潮水不断拍打着他的心崖,随时都会将他吞没,而那恐怖强大的毁灭力量亦是如此,它随时都会将宁舟吞没。
他必须要在宁舟身边,如果宁舟真的像他的父亲一样,被毁灭本源彻底吞噬,他也绝不会离开,他宁可死在宁舟剑下!
在这满目疮痍朝不保夕的世界里,哪里有什么岁月静好,哪里还能够奢望天长地久,哪怕只是握着心爱的人的手,都是一种奢望。
他甚至妄想着,一起疯吧,一起死吧,怎么样都可以,只要还能在一起。
一路上,齐乐人穿过了无数尸体,他目不斜视,无心停留,直到他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幻术师?”齐乐人猛地刹住了脚步,折回身扶起了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幻术师。
这位算不上朋友的朋友静静地躺在他的臂弯里,那张艳丽的脸上沾满了血,苍白得毫无生气,再也看不见当初那明艳张扬的神采。
齐乐人伸出手试探了一下他的心跳呼吸,手还没有碰到他的鼻尖,视线就被幻术师的前胸吸引了。
两团不知道是材质的假胸中间,有什么东西正在发光,好像是一串项链。
心情复杂的齐乐人伸手去拉项链,恰好一个受伤的玩家正在躲避狂信徒的追杀,一边逃跑一边往后看,一不小心就跌倒在了两人身边,惊恐莫名地看着好似在猥亵尸体的齐乐人。
追来的狂信徒怪笑着朝他们扑来,玩家尖叫一声,闭目等死,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
玩家睁开眼,看见那个抱着尸体的男人放下了手-枪,扯开尸体的胸衣,将什么东西扔了出来。
两块海绵垫掉在了玩家脚边,被鲜血浸透了,那人又从尸体的胸前拉出了一串项链,挂坠的部分是一片古朴的金属羽毛,此刻正散发着莹莹的光芒,迅速治疗着幻术师身上的创伤。
在这光芒中,原本已经毫无生气的人突然咳嗽了起来,一边咳嗽一边断断续续地叫骂:“我靠,好痛!”
玩家麻木地看着这死而复生的一幕,这不是最让他震惊的,他震惊的是,这穿着长裙的美丽女人,“她”被扯开的胸口一马平川,这绝不是女人的身材,而那掉在他脚边的海绵垫,赫然是两团假胸。
“你他妈到底干嘛。”感到胸前一阵凉意的幻术师一边哆嗦一边怒问齐乐人。
“帮你收尸,谁知道你活了过来。”齐乐人见他还活着,心里大大松了口气,“你还行吗?我还有急事。”
“滚吧!”幻术师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拢了拢敞开的衣襟,又怒视了无辜目击玩家一眼,后者顿时不敢噤声。
“谁干的?”临走前,齐乐人问了一句。
“胆大包天丧心病狂欺师灭祖天下第一大混蛋!妈的,老子见一次打一次!”幻术师咬牙切齿地说道,呸地往地上吐了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