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犹豫了一瞬,终是将近来发生的怪事都同男人如实地讲了一遍。
“那日在太和殿旁,我的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你穿着帝王服饰的模样……”
“还有我明明从来都没去过辅国将军府,却对府里的布局异常的熟悉,甚至连那门墩上雕刻的纹样都记得一清二楚。”
陆之昀眸底的笑意骤失,随即便蓦地将身后的美人抱在了腿上。
沈沅被他横抱在身后,便无措地仰面看向了他。
却听陆之昀嗓音低沉地命道:“应当是你最近太劳累了,不要将这些奇怪的幻想放在心上,明日再让陈院使给你开几副安神的汤剂。”
男人说这话时,语气平静。
冷峻的面庞亦是无波无澜。
沈沅与陆之昀相处许久,却能透过那张看似平静的脸,觉出男人的异样来。
陆之昀说这话时,明显是在紧张。
沈沅不知道陆之昀为何要因这些事紧张,只当他是在惦念着她的身体,便仰颈要去吻他。
柔唇甫一碰触到他微凉的唇角,陆之昀便倾身加深了这个吻,宽厚微粝的大手也隔着亵衣质地柔软的面料,轻轻地覆在了她的腰侧。
沈沅姿态温顺地被他抱进了拔步床的里侧,却没成想,今夜的陆之昀在房事上格外的霸道。
往常他一贯念着她体弱,每次索取从不过两次,可今夜却是变着法的欺负着她,大手一直扣着她的细腕,哑着声音让她不断地唤他季卿。
还命着她说喜欢他,不会离开他这类的话。
最后那方衾褥被男人弄得无法再睡人,到了后半夜,丫鬟又红着脸蛋换了床新的。
等陆之昀终于放过了沈沅,哄着她睡下后,沈沅却又陷入了一个诡异的梦境。
梦中,她戴着华贵且沉重的九龙四凤冠,还穿着繁复的翟衣,置身在了焚着龙涎香的内殿处。
而陆之昀则身着帝王冠冕,专心致志地在御案前批着折子。
沈沅与男人的距离不过几步之遥。
那么的近,却又似隔着银河般的远。
梦里的她,好像对陆之昀存着刻意的疏离。
但她明明,是想要靠近他的。
在梦中,沈沅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动作,她想要走向陆之昀,双腿却犹如被人灌入了重铅般,丝毫都动弹不得。
靠近不了陆之昀,让沈沅深深地陷入了绝望中。
她和季卿,不应当是这样疏离且设防的关系。
梦中的沈沅艰涩地启唇,想要开口唤他,却连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
她只得在心中默默地念了遍:“季卿……”
“沅儿。”
陆之昀沉厚且低沉的声音划过了她的耳畔。
他唤罢,沈沅亦终于从梦境中苏醒,随即,男人微凉的唇也覆在了她的眉心,在那处轻轻地印了一吻。
“季卿……”
沈沅这时终于能够发出声音,又软软地唤了遍他的名字。
男人温声嘱咐道:“我还有事,要先出府,你醒来后记得喝避子汤。”
沈沅温顺地道了声嗯,又很快地沉阖下了眼眸。
其实她一直都很想同陆之昀要个女儿的,但是她逢雨就犯心疾的症状一日不消,她生孩子就有极大的风险。
沈沅清楚,陆之昀也是因着这个病状,不准备再同她要别的孩子。
她又睡了不到半个时辰,惠竹已经命人熬好了汤药,并将避子汤端进了内室。
沈沅敛饬完衣发后,未来得及饮下汤药,已经会走路的朔哥儿却于这时颠颠儿地跑进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