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亲说受不了妻子暴躁的性格,常年出差,跟死人没什么两样,对女儿漠不关心。”
“女孩子高考发挥失常,没考上表妹的大学,三天两头挨骂,有时候还挨打。”
“大概八月中旬的时候,女孩子写好了遗书,把自己觉得喜欢的、重要的东西分给朋友,删除清空了所有的历史记录,烧掉了日记本,偷偷买了很多种药,拿着小刀藏进自己的房间,等到母亲值夜班的那天反锁了房门。”
“但是小刀划到手上的时候,她觉得很害怕,情绪崩溃,她不知道别的求助电话,就报了警,哭着说她其实想活下去。”
“警察安慰了她一夜,了解了情况之后,找专业人士上门做了调解,并说之后会回访,女孩子的母亲表面上很诚恳地说自己做错了,但是等警察离开之后,她就勃然大怒,觉得女孩子让她丢了脸,让别人看了笑话,捡起晾衣架就打了她一顿。”
“警察离开不到三个小时,女孩子就从十几层楼上跳了下去。”
“不是因为她母亲打她,而是她母亲说她就会装模作样骗人,哪天真死了做了鬼再回来跟她讨价还价,正好阳台上窗户开着,她母亲指着窗户说有本事你就从那儿跳下去啊,然后她就真的跳下去了。”
也就是那一瞬间的冲动。
其实她是怕死的,可能跳下去的瞬间就已经开始后悔,但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那位母亲脸上不敢置信的表情一直维持到警察再次到场,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她也就是嘴上一说,而绝非真的希望女儿去死。
可即便再来一次,她也未必能管住自己的嘴。
她早就已经习惯于用打骂批评来确保自己的权威,平日里软弱的女儿第一次反抗她,怒火瞬间捻灭了她本就不多的理智。
就算这一次没出事,也总会有下一次。
就算这个女孩儿最终能幸运地走出去,世界上的其他地方也仍有像她一样,却没有走出去的。
这甚至不像是那些恶性案件,最后总能将幕后凶手抓捕归案,让他们得到法律的制裁。
这是“家事”,即便上报求助,也未必有人愿意受理。
即便有人愿意伸出援手,一句“这是爱”或者“这是为了他好”,就将一切指控都抹销了。
直到出事,他们之中大多数也永远不会反省自己,伤心过后只会习惯性地怪罪孩子太过于矫情太过于脆弱,顺道安慰自己,这样的孩子就算长大了步入社会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然后转头投入到孕育下一个孩子的准备之中。
可惜、遗憾,却无解。
幸好这样的家庭并不是那么的多。
林见秋沉默下来,叶怀霜拍了拍他的肩:“明天我陪你去。”
-
隔天傍晚。
钟新月带着最后一封被塞进邮箱里的信,敲响了女孩子家里的门。
过了好一会儿,女生才打开了大门,隔着门缝看她一眼,小声地说:“我妈妈今晚加班,现在还没回来。”
钟新月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说:“我是来找你的。”
女生有些局促地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回,便只能沉默着看着脚尖,但她也没有关上门,似乎也并不意外。
钟新月问:“你认识我对吗?”
女生缓缓点了点头。
钟新月当着她-->>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