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不说,却另有人忍不住了。
“皇上,臣听闻皇后娘娘昨晚……”微一咳嗽,他继续,“这等大事绝非空穴来风,实在有损皇家声誉,皇上要如何处置?”
这一人说话了,其他闻风之人也都纷纷沸腾而起,一时间议论纷纷。
不待夏止轩说话,陈大人直接站出来:“臣昨晚亲眼目睹,统领大人亦在当场,慕清莹此做法实在有辱皇室威仪,如此品行不端者,应立刻废除,以免再为霍后宫。”
“按我朝律法,皇后失德应入狱受刑,皇位万万不可姑息。”
这位御史大夫陈大人正是前段时间刚被赐死不久的陈嫔的父亲,他自然知道自己好不容易送进宫掌上明珠是因为得罪了皇后才惨死,他又怎么会轻易咽下这口气。
只是当时他确实爱莫能助,也只能稍稍忍耐,如今慕清莹这番境地,正好可置其于死地,报了之前的仇,他怎么会轻易放过。
接下来又是一番说教之词,无外乎皇后不贞,应立刻正法。
可是他瞒下一切,就是为了护她周全,怎么会轻易答应?
至始至终夏止轩都没有应答,最后疲倦摆手退朝,说了下次在意。
朝堂既然风波起,后宫那边自然也就瞒不住了,很快有关慕清莹昨晚的事情就传遍了,众人闻风即雨的,甚至版本多达数十种。
这种言论永远是遏制不掉的,夏止轩又恰好因为和慕清莹闹翻而心绪难宁,正焦头烂额,自然也就无心多管,这风便越吹越大,隐隐有掀起万丈波澜之势。
之后几日上朝,朝堂上讨论的也都是这件事,所有人都齐齐同心对待这件事,说是非同小可,既然已经公开出来,那就绝对没有私下徇私的可能了。
后宫的言论也是愈演愈烈,元和宫那边也有了动静。
慕清莹虽然没有出去,也无法得知外界传言,但是隐隐约约还是有感觉,那些宫人看自己的眼神很是古怪。
对于这些她一贯置之不理,纵然心里不可避免的难受,但是她却不曾表露丝毫。
独在元和宫三日,夏止轩终于再次来了。
当时慕清莹正在殿内的矮几上煮茶,外面隐约有个人影,她动作顿也每顿,淡淡道:“皇上既然来了,便进来吧,站在外面做什么。”
之后果然便脚步声传来,夏止轩进来了,坐到了她对面。
慕清莹兀自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心煮茶:“皇上来干什么?”
夏止轩仔细看着面前的人,慕清莹脸上倒是没什么异常,似乎对最近的事情格外不上心,终究伤心失意的只是自己一个人而已吗?
他不知道,在慕清莹看来,既然已经被舍弃,既然无可反抗,那至少还有保留最后一点尊严,她不想像其他人所想所希望的那样变得怨天尤人,变成深宫怨妇,那样太难看,那也不是她慕清莹做的出的事情。
她要让所以有人都知道她的从容坦荡。
等到她将茶煮好,夏止轩仍就没有回答,她不以为意:“皇上打算怎么处置我?想好了吗?”
“你……”夏止轩的语气有些艰涩,“可以去辩解的。”
慕清莹却轻笑一声,有些讽刺:“解释给外面那些人听?谁会信?反倒让人看了笑话去。”
其实起初的时候她想过要解释的,但是自从香儿来了之后,她明白了一些东西,便也不再自取其辱了。
她说:“何必多此一举。”
“朕会保你的。”半晌,夏止轩才说,“你不必担心,外面的事情朕会处理好的,你不会有事。”
慕清莹终于抬眼看夏止轩了,心里却觉得莫非他这是在愧疚自己不成?所以才说这些话。
这一看才发现对方的脸色格外苍白,还有些憔悴和疲惫,或许是最近伤神所致,毕竟皇后失德当众被抓,确实不是件好事。
“还是之前那句话,皇上说怎样就怎样吧,我并无异议。”既然他已经认定那件事,也已经决定利用,管那件事是真是假,都无所谓了。
而他要如何处置自己,自己也无能为力,只能安然受之。
他若要留自己,那以后她就在这元和宫,不问外事风云,他若看不得自己要杀自己,她也不会摇尾乞怜求他放一条活路。
慕清莹明显油盐不进的态度终究还是让夏止轩心里一堵,坐了片刻还是起身离开了。
慕清莹是将夏止轩的话听进去了,既然他说了要保她平安,那她也就不再多想,就每天在元和宫里带着逛逛花园散散步什么的,对外面无论翻出多大的波澜都不闻不问。,!
;朝堂之上他也是一切如常,不打算透露追究丝毫。
然而他不说,却另有人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