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旻一听便是一愣,也好久不见钟渊了,此时想来心内有些许不是滋味。
皇后那里抓到了两人见面,楚旻着人告诉了钟渊,钟渊回了句知道了,他来想法子,果然后来皇后处一直没有动静,也不知是摄于楚旻的威胁还是钟渊动了手,总归皇后的确是一直没有动静,就连常来骚扰的大皇子都不见了。
钟渊倒是坦荡,借着几回过节,没少私下里往这里送东西,但一直不曾来见面,倒是嘉成公主和老太妃还见过几回。
楚旻咬了咬牙,“他这会子来做什么。”
藿香道:“赵老六没说,奴婢也不甚清楚。依稀听见仿佛是说甚么画?别是四姑娘的画罢。奴婢心下也不敢很确定了,这见您正上心此事,所以才特来禀告一声。”
“罢了。”楚旻叹了口气,说不准自己是真的想查清画被烧毁的真相,还是想借机跟钟渊再见一面,“告诉玉儿,请她陪一陪两人,我去去就来——让程山备车,他在哪儿?”
藿香福身道:“是,程山就在二门上,适才奴婢进来,恐公主要用,便嘱咐他等一会子。车马也都是备好了的。”
楚旻脚步一停,不由哈哈笑了起来,顶着藿香不解的目光道:“我问二皇子!谁又说程山了,果见你如今一心一意地只有他了!”
藿香脸上羞得通红,兰香忍不住噗嗤噗嗤地笑了起来,也打趣道:“这会子说起来,藿香自然只想着程大人了。”
楚旻也笑,藿香不好意思起来,匆匆一福便低着头道:“奴婢去外头撵一撵路上的人。”
兰香忙进内取了大氅来,“公主放心去罢,方才我过去,还听见林姑娘和两位贾家的姑娘说说笑笑,可见四姑娘是好多了。”
楚旻点了点头,便往外头走,一壁走一壁道:“留着三丫头,等会子我回来了还有话要问她。”
兰香忙应承下,“是,奴婢省的。”
外头丫鬟婆子已叫藿香催促着赶回了屋子,楚旻也不换里头衣裳,只披了大氅便出二门上换马车,程山一躬身,“主子,还是在沧浪亭,您要不要多带几个人?”
楚旻摇头,“罢了,兴师动众的招人眼。”
程山躬身答应,便只点了五个好手,另他自己亲自驾车,一路取道沧浪亭。
上回来时还是秋日,如今已入了冬,沧浪亭中各色建筑上尚有未消的残雪,楚旻匆匆而入,仍是上回的“瑶华境界”,内里隐隐有暖香袭来,楚旻摆手令藿香在外候着,自己亲自推门而入。
室内仍是上回来时模样,只钟渊这回不在内室,就着一身水墨青竹道袍立在湘妃帘前,见楚旻进内,他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显出一个淡淡的笑来,“旻儿,你来了?”
明明只是几月不见罢了,楚旻竟有恍若隔世之感,她也笑了,原本心中种种忧虑,在见到这个人之后统统化为乌有,“是,我来了。”
钟渊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主动伸手道:“福建新进上的烟熏小种,旻儿要不要尝尝?若是不喜烟熏味重,这里也有松萝、兰香……”
他话未说完,楚旻已经不客气地自在对面跽坐下来,仰头笑着看他,“你叫我来就是喝茶来的?什么烟熏小种松萝兰香,难道我那里没有不成,值得朔风寒雪我跑一趟。”
钟渊还是温和地笑,随即也在楚旻对面坐了,“自然不是为了喝茶,不过你来了,我心中纵有千万宗要紧事,也都忘之脑后,只想着有什么好招待的,别怠慢了我的贵客。”
楚旻微微眯着眼笑了起来,“还不知道你这般会说话。”
钟渊也是一笑,“看是对谁,唯有你罢了。”
楚旻不答,反问道:“你叫我来究竟作何?”
钟渊先给她斟了杯茶递了过去,“暖暖手——近几日中宫接连几次召北静郡王水溶入宫,一待就是小半个时辰。”
楚旻一怔,“水溶?”她下意识想起了自己远在海州,如今过的潇洒快活的大姐姐楚星,不由皱起了眉头,“他又有什么幺蛾子?中宫这样大的动作,旁人也不管么?”
钟渊摇了摇头,“不知太上皇是怎么个心思,水溶接了宗正寺少卿的差事,年后太上皇万寿,宗正寺承办了祭天一事,水溶进宫,也说得过去。”
楚旻好笑,“这从哪儿说得过去——凡亲有五等,他水溶算哪一等?郡王之后,又非皇室中人,如今皇族中闲人颇多,辈分大的也不是没有,无论如何,这差事也不该轮到他头上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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