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双手交叠着,规矩地放在腿上。绛红色衣袖下露出十根葱白的指,红烛微晃,映得她指尖一层淡淡的光。
红白相称,煞是好看。
卞王抿了抿唇,忍不住上前握住萧妧的手。
“那群老顽固不许寡人迎娶你,非要在寡人前面闹腾,那个老不死的国师甚至还以性命逼迫寡人。寡人想着,便不走那一套繁文缛节了,与萧娘在,处处便是吉时。”
言罢,他甚至怕惹她不开心,小心翼翼地接了句:“萧娘以为如何?”
新娘子端正地坐在床边,脊背挺得笔直。闻言,她神色未动,却缓缓吐出一句:
“都听王上的。”
这一句软嗓,犹如掺了蜜一般,听得卞王笑逐颜开。
肩膀被人沉沉压住,萧妧还没有反应,那人迫不及待地挑开盖头。盖头下的少女鲜活、年轻,像朵美艳娇嫩的花。
“萧娘。”
卞王轻哼一声,粗糙的大手抚摸上少女的面颊。
“寡人终于得到你了。”
他的口中尽是浑浊的酒气,连带着几分糜烂的肉臭味儿。她淡淡抬眸,对方已急不可耐地将衣带解开。一层圆鼓鼓的肚囊暴露出来,宛若装着七个月大小的胎儿。
有传闻道卞王饮鲜血、食活人。
如此看来,倒有几分迹象可循。
十七岁的少女嫁与年过六十的老头——她本该哭泣,可那昏黑摇摆的烛光映着的,却是她那一双泰然镇定的眼。她生得娇艳妩媚,一双眼更是勾人得要命,让无数男子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她原是昭国人,年幼丧母,父亲为了那几两银子把她卖到春水馆。因为这一具好皮囊,春水馆的妈妈一直将她当作头牌培养、从不让她接客。十二岁那年,她被一名纨绔买下,后又偶遇昭王、进入昭宫。
十四岁,齐国灭昭,她被虏入齐宫,做了齐王宠姬。
齐王待她甚好,她虽身处后宫,却从未受半分委屈。卞王也曾用三座城池同齐王换她,引得齐王
怫然大怒。若不是那一战败了。。。。。。
萧妧在心中冷笑。
又是一阵糜烂的肉臭传来,卞王张了张口,似乎要亲吻她。萧妧假意害羞,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
“王上,先饮交杯酒。”
这一声“王上”唤得娇媚如斯,卞王全身酥软,哪舍得去拒绝面前的美人儿?
三杯美酒下肚,他浑身烧得熏熏然,美人盘腿坐在床帐内,身量挺得笔直,看那老人一点点拨开自己盘好的青丝。
长夜如漏,一点点被红烛吞噬。万般死寂,忽有大雨倾盆。
萧妧眼皮一跳。
惊雷滚滚而来,劈开一道极亮的白光,她面色微微一骇,忽然听到有人慌慌张张地拍门。
“王上、娘娘,不好了!”
女子惊坐,斜瞟一眼躺在自己身侧的男人,决定一人披衣下殿。
“发生什么事了?”
小宫人哭道:“娘娘,大事不好了!探子说,陈国趁着大王与娘娘大婚,率兵打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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