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零点整,在谢由上岸前,陆匪收到了青脸的消息,让强吉压着白越走出别墅。
树林暗沉沉的,只有别墅的灯光穿透繁茂的枝叶,树杈晃动的影子投落在地上,像死神似的张牙舞爪。
温童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偏头看向白越和陆匪。
白越虽然被强吉按着肩膀,但站姿笔挺,眉眼半阖着,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陆匪则歪歪斜斜地倚着树,姿势表情都是惯常的懒散散漫。
没有人说话,气氛格外寂静,空中只有树叶被风吹过的沙沙声,以及机械手表轻微的滴答声。
没过多久,远处黑暗中出现了几道模糊的人影。
温童眼睫颤了颤,忍不住屈起手指,掐紧掌心。
青脸带着谢由来了。
谢由一出现,陆匪散漫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他缓缓扯起唇角:“谢老二,好久不见啊。”
谢由没有看他,直勾勾地看着他身旁的少年。
从头到脚地打量了数遍,直至陆匪的眼神越来越冷,才收回目光,看向陆匪:“陆匪,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陆匪冷冷一笑:“我想做什么,你难道不清楚么?”
他面无表情地吐出五个字:“我想要你死。”
谢由神色不变,开口道:“你辍学的事,我的确要负一部分责任。”
“但之后的事,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你自己选择去了缅甸,你的家人的——”
话未说完,便被陆匪阴沉沉地打断:“你他妈地还敢提他们?!”
“为什么不敢?”谢由掀起眼皮看他,慢条斯理地说,“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见过你的家人,他们的生死更是与我无关。”
听到这话,陆匪手背青筋暴起,忍无可忍。
他上前一步,拽住谢由的衣领,朝着他的肚子狠狠一拳。
这一拳用了百分百的力气,谢由闷哼了一声,被揍得单膝跪地。
谢由没有还手,扯起唇角,忍着痛继续激他:“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陆匪,你活该。”
“艹你妈的。”陆匪气得双目赤红,眉眼尽是狠戾阴鸷,挥着拳头对准谢由的脸又是一拳。
直接打碎了谢由的眼镜,碎玻璃划破脸颊,瞬间溢出了鲜血。
血腥味愈发刺激陆匪,一拳又一拳,拳拳到肉。
谢由咬着后槽牙,强忍着疼痛,在心里默数时间。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暴揍。
温童光是听着陆匪拳头破空的声响就心惊胆战。
见谢由脸色越来越白,他忍不住开口喊了声:“陆匪。”
清亮的嗓音令陆匪稍稍回过神,他挥拳的动作顿了顿,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谢由,冷笑一声:“谢老二,你在拖延时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