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榆有时候觉得,五十年代被评为建国后人民幸福指数最高的时期完全不过分。
刚摆脱了压迫与不公的劳动人民,翻身做了国家的主人,有着稳定的工作与收入,没有房子和车子的压力,房子不够住了厂委和工会会想办法,吃住都在厂里,也没有徒步几十里上班的奔波。
尽管生活依旧不算富裕,餐桌上也不是顿顿能吃上肉,但这种现世安稳却成了常态。
苏榆觉得最不可思议的是,女人孕期的时候男人根本没地方出轨。
就连斜对面杨明村,在钱梦芸怀孕的时候或许动过花花心思,但在家属院绝对没有这种思想生根发芽的土壤。
组织是真的什么都管,没对象给你介绍对象,没有住处,费尽心思建家属院,旨在提高人民的生活质量,但如果思想出现问题,组织也绝对会处置你。
去年年底就处置了一个在媳妇怀孕期间和附近村里寡妇勾搭的工人,这个年代对于乱搞男女关系绝对是零容忍。
男人的热情太过浓烈,苏榆有些承受不住,脊背与衣柜之间只隔着一层单薄的睡衣。
身前是男人热情似火的身躯,身后是冰凉的柜门,苏榆宛若陷入冰火两重天的精灵,在天堂与地狱之间徘徊。
“快点,等下孩子要醒了。”苏榆喘着气推他,双腿被架空。
从书桌到椅子再到衣柜,足足好几个小时,每次都是刚一结束过了一会又斗志昂扬,到底是顾着孩子,跳跃的一双白兔即便晃的人眼晕,也只是被人点到为止的采颉了一两次。
“小苏你忙不忙,要不要去看看孩子?”小林把昨天的实验数据与相关资料整理好,抬头见苏榆正趴在桌子上,像是有些疲惫。
苏榆猛的坐直,看表已经九点半,便和小林一起去了保育院,到那边时,已经有几个过去喂奶的女同志。
“苏总工昨晚是不是加班了,怎么瞧着没什么精神?”有眼尖的女同志一眼看出不对来。
苏榆笑了笑,没接这话茬,转移话题问她:“甩干机用着怎么样?”
是的,甩干机先洗衣机一步被做了出来,冬天虽然衣服换的没有那么勤,但大多是厚衣服,甩干机里过一遍很容易就能晾干。
虽然价格不便宜,但大多数工人家庭还是能用得起的,特别是现在孩子小负担也不重,再过几年就不一定了,哪家没个两三个孩子,光是养孩子各种花销就占了大半。
因此那人接话:“用着挺好的,孩子的尿布洗了在里面转一圈,再搭到暖气片上,一会就干。”
话题便转移到了甩干机上,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着看法,有那心里猴的,瞧见苏榆走路的姿势,不知联想到了什么,背着人咬耳朵偏还让人听了去,一屋子人打趣,说什么要节制啊,不能由着男人胡来。
甚至还有讨论自家男人一晚几次的,尺度之大,让苏榆叹为观止,这些女同志,没生孩子之前还是动不动就脸红的小媳妇,自打生了孩子,就成了一个个探照灯似的老娘们。
苏榆故作淡定,可是发红的耳朵还是出卖了她,小林也是羞的脸通红,她们平常哪讨论过这个啊,喂了奶,帮孩子收拾好交给保育员,两人匆匆逃之夭夭。
“看那小腰扭得,脚步虚浮的,可见昨晚是出了力的。”众人心领神会,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林谦在电机车间干的挺好,他过了年就十九了,眼见儿子工作稳定下来,小林妈开始操心他对象的事。
“厂里有没有合适的?什么时候处一个带回来让妈看看。”小林妈不无期许道。
林谦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车间就几个女同志,人家哪里看得上我。”
这话说的,看不上你就不找了?小林妈憋了半天来了句:“要不让你姐帮着介绍介绍?”
“别,厂里文化宫周末办茶话会,所有没结婚的男女同志都可以参加,我这周过去看看。”林谦连忙拒绝,这种事哪好意思找他姐。
他俩说话也没避着里屋被拘着写作业的林坤和林祥,兄弟俩对视一眼,捂嘴偷笑。
半大小子最是脸皮薄的年纪,谈及这个话题大多会不好意思,林谦怕他妈再问对象的事,找了个由头躲了出去,把自行车推到屋檐下,进屋端了盆水拿帕子仔细擦拭干净。
“谦儿擦车呐,不嫌冷啊。”
对门住着的赵大娘笑呵呵过来,进屋找上了小林妈:“正房那家的李二妹我瞧着对你家谦儿有点意思,你意下如何,行的话我给说和说和。”
提起李二妹,小林妈就皱眉头,这家姑娘以前可看不上她儿子,李二妹她娘也看不上他们家,以前到处跟人说她傻,有机会不让儿子去厂里,让个丫头片子顶了职,真是傻的冒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