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双眸含泪,强撑着坐起来,郑重地承诺:“老臣若是医不好娘娘,自当饮毒以报天恩,杜氏子孙从此亦不必再吃太医院的供奉。”
说罢这话,杜老疲累地跌倒回竹椅上,竟给晕倒了。
他身边侍立着的杜仲立马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将里头的药喂给给父亲。
没一会儿,杜老重新转醒,定了定神后,他平躺在竹椅上,皱眉思量了会儿,让杜仲准备纸笔,记下他的诊断结果,滔滔不绝地念了几十种稀奇古怪的药引子和珍稀药材,紧接着,他又吩咐女医进到屏风后头,给我扎针
……
到后半夜的时候,方子上的药终于配齐全。
李昭亲手将药给我的肉身喂进口里,说来也奇,我底下的出血止住了,脉搏也恢复了,可就是没有苏醒。
李昭或是坐在椅子上,或是在屋里屋外来回拧,硬生生守了我一夜。
这一夜,我也急得很。
数次躺回到自己肉身里,没有用,还是做不到阴阳合一。
而在黎明时,杜老也因伤口出血,再度昏迷过去。
老爷子昨夜说过,我只有两成生还的可能,我究竟能不能还阳啊!
我垂头丧气地坐在肉身跟前,闭上眼,头深深杵下,绝望和希望反复地折磨我。
隐约间,我听见阵琴瑟乐声,还有女孩子们欢歌笑语声。
忽然,我仿佛被什么力量给拽出去般,头晕目眩,眼前白茫茫一片,我闭起眼,顺着琴音往前走,猛地睁眼,发现自己此时竟不在我府上,不知被那个力量扯到了什么地方。
四下瞧去,这是间华贵的闺房,陈设摆置皆不像寻常官户用得起的。
忽然,我听见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抬眼瞧去,我发现一丈之外的绣床上躺着对神仙眷侣,认识啊,是左良傅和盈袖。
左良傅晒黑了很多,但看起来更健壮英俊了,他怀里搂着我养大的姑娘盈袖,袖儿便是睡着都那么美。
此时左良傅俯身,爱怜地亲吻怀中娇媚动人妻子。
“袖儿。”
我轻轻唤盈袖。
盈袖仿佛听见了般,脚一蹬给惊醒了。
她懒懒地打了个哈切,转身搂住左良傅的腰,头枕在丈夫的肩窝,娇声道:“方才我梦见嫂子了,还听见她叫我。这两日我心里总不踏实,觉得出事了,待会儿我想去她府上瞧瞧,她怀双生子不容易,眼看着月底就要生了。”
“你先顾好自己罢。”
左良傅轻轻地拍着盈袖的肩膀,柔声道:“你也有两个月身孕了,要当心。陛下这两日没上朝,怕是娘娘那边有动静了,待会儿我写封拜帖递上去,哎,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娘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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