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昳嗤笑:“装什么,是你把我带到这儿来的!”
男人拿起桌上的火折子,手哆嗦了两三下才点亮油灯,他抬起油灯,似乎是想要去看向言昳的脸,但在这个过程中,却照亮了他的眉眼、他面上的水滴与不可置信的神色。
言昳一愣。
她气笑了。
言昳把枪重重一扔,又好气又好笑,骂道:“山光远!你他妈的这是玩什么呢?你什么时候把我带到这儿来的!”
山光远却没动。
言昳转身往床上一坐,两只脚抬起来:“我没鞋啊。给我拿双鞋,快点快点。这是哪儿?”
山光远靠在桌边半晌,才缓缓挪动过来,他拎起了墙边一双缆绳的木屐,本来想拿过来,言昳看向他,他却忽然又退后几步,将木屐放下:“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言昳:?
言昳没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道:“你放那么远是耍我吗?我还能光脚踩着地过去穿吗?快点快点给我拿过来!”
山光远犹豫了片刻,将木屐拎了过来,似乎像是怕吓到她一样,缓缓的放在了床边。言昳正道:“我是真的睡迷糊了嘛,你搬我过来我也不知道。我最近还好吧,也没那么累,你……”
他将鞋放下的瞬间,离她大概有一臂远的距离,因他另一只手中还拿着油灯,言昳能清楚看到他的面容。她微微一惊。
眼前确实是山光远。
但又不是。
眼前的山光远下巴上冒着胡茬,比平日看起来削瘦的多,脸上还有数道细小的疤痕,尤其是鼻梁上的疤,看起来很久了却依旧显眼,显然当时受了挺重的伤。
但更重要的是他的神态、状态,他看起来像是蒙尘生锈的老刀,有些麻木、疲惫与困顿,眼里丝毫没有这一两年常显露的光芒与快意。
言昳一开始没有多想,只是忍不住伸手过去,掌心贴着他的脸,惊讶道:“你这是怎么了?”
山光远先是一呆,而后如同被烫伤一般,往后疾退几步,跌坐在地:“你——”
他表情为何如此陌生奇怪?
言昳脑子忽然清醒了一下,提防的蜷起腿来,缩在床上,指着他:“你,你不是山光远?!你是谁?”
山光远面上露出古怪的样子。之所以说古怪,因为他既不可置信又面露哀痛,还像是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似的紧紧盯着。
言昳一时间脑子也有点乱。
她太熟悉山光远了。
眼前的人确实是他,就是看起来年纪大概三十六七岁的战损版山光远。
山光远撑着胳膊,缓缓从地上起来,拿起了桌子上的陶瓶,里头几朵花舒展着花瓣,他将花递了过来,他嗓音比言昳熟悉的要更低哑粗糙:“昨儿我从你墓边摘-->>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