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昳本身就是京师流言的中心,而她的美更使得或好奇或厌恶或惊艳的目光,在她身边搅成了漩涡。
当时场上的人是很齐全的。
睿文皇帝在主座高台上,梁栩与熹庆公主伴在右侧,睿文皇帝的皇后才十六岁,抱着个奶娃娃在左侧,还有些不少含胸窄肩、纤弱沉默,比皇后还年少的嫔妃。
她记得应该当时也有宝膺,只是他们前世虽有过几次照面,却连熟人都算不上。他并没有以世子的身份在皇帝身边坐,而是在台下与众多官员混迹在一处,束起的长发,只有鬓边几缕卷发,二人可能只有远远的对视过一眼。
而白旭宪当时已经入阁,声名显赫,在大宴的广场上,白瑶瑶一身嫩绿鹅黄的娇色衣裙,玉簪珠坠,跟在白旭宪身后。
白瑶瑶遇见了言昳,有些闪躲自责,白旭宪却带着她,像不认识言昳般擦肩而过。而韶骅已死,韶星津作为内阁核心之一,地位上与白旭宪平起平坐,只在酒局中望着白瑶瑶……却不好上去搭话。
也就是那时候,热风凝固在广场上,觥筹交错期间,梁栩提议在场各家年轻男女也多,不如玩些抛球游戏。
睿文皇帝当时命脉都握在梁栩姐弟手中,事事顺和,自然也同意。
不知道这球怎么就落到了山光远手中。
他竟然一人单独坐在圆桌旁,无人愿意与他同桌。虽身穿曳撒,却不再是蟒袍,身份大不如前,他手背上有明显的烫伤刀伤,人人对他避之不及,面露厌恶。衡王却偏要叫他起来,笑道:“山小爷如今有二十三了吧,至今未婚倒也没什么,可就怕男人一冲动,闹出什么事来,让好些人都面上无光。今日也是个好日子,不若本王做回媒人,为山小爷寻一门亲事——”
这“闹事”显然指的是山光远囚禁白遥遥的丑闻。
山光远端着酒杯,沉默淡然的继续啜饮,就当是没听见梁栩说的话。
白瑶瑶却不明白,她解释了多少次什么都没发生,可梁栩为何还是让这件事为天下所知。她脸色难堪起来,坐立不安,只想躲开所有人的目光,躲到白旭宪身后。
当时言昳正在跟言涿华偷偷玩猜拳喝酒,忽然听到梁栩说到她。
她抬起头,跟远远高台上,灯火中,面目不清的梁栩四目相对,他笑道:“我倒觉得,山小爷跟言家小姐,年纪相仿,郎才女貌,是极配的。”
全场哗然。
言夫人脸色苍白,牙咬得咯咯直响。
言涿华一脚踹向桌边空着的凳子,怒瞪向梁栩。
梁栩当没瞧见。言家一直不站队,他本就有意想折辱言家人了。
梁栩转头笑问皇帝:“皇上瞧着如何?今儿是个好日子,您要是能给赐个婚,反倒是凑齐一对璧人。”
睿文皇帝没有说不的权力,当然点头,顺着笑道:“是年纪只差三岁吧,也好,言家与山家上辈也是友人,如今算是替他们祖上成了桩美事。朕今日便来当个做媒的,皇后也来与朕见证。”
言昳现在回想,她都记得书中将这场戏,当做最打脸她的剧情来写,字里行间写满了人群议论言昳是怎样的破鞋、又是如何被鞑靼抢了。
言昳知道,皇帝都开了口,梁栩不会给她退路了。说不定他正是要惹恼言家,想方设法治言家人的罪呢。
言昳只在意言夫人愤怒的双目,以及言涿华猛地站起来要爆发怒吼的背影。
她起身,按住了言涿华的肩膀,笑着朝山光远走过去。有些-->>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