滁州时,言昳问她:“之前你说要跟着我做事,日后我要走南闯北,你也要跟?”
李冬萱死水沉沉的脸上,只因她的话语露出一点光彩来,用力点头。
言昳意识到,李冬萱是个没有个人生活,喜欢将自己的性命投进一场场生死未卜的冒险中的人。她道:“现在,再让你扮演李月缇的堂妹就不合适了,这么多年,我其实都没问过你的真名。你姓什么?”
李冬萱只垂着眼睛,道:“对二小姐来说,白姓是想要抹掉的耻辱。对我来说,我原本的姓就是一样的。当我被抹掉名字卖做奴婢,又起了小名再被抹掉发卖,我就不在乎名字了。”
言昳懂她的境遇:“那就给自己取一个吧。”
“那便去掉李姓,只叫我冬萱好了。”她抿了抿头发:“我喜欢夫人和您这么叫我,感觉像一家人。”
从那之后,言昳便不怎么叫她姨姨,也不说李姓,只叫她冬萱。
言昳不会把特别困难的事交给她,毕竟她只是个寻常女子;但言昳只要把任何事交给她,就可以完全不用管的放心了。
也包括安全低调的护送李月缇北上的事。
李月缇跟言昳一起往书房走,金色小扇般的银杏叶飘飘摇摇落在她们头顶的乌黑瓦当上,风凉日昇,言昳的书房虽然雅致空旷,但几乎是目及所处的一切书架、长凳上摆满了各种成盒的纸文、账册,她桌上更是有个高高的红漆雕燕木匣子,上头落着锁。
李月缇知道她府邸众多,早几年,她去言昳在青州的府邸时,就见过这样的木匣子。侧面有个能把纸张塞进去的狭口。
这里面都是各地产业、各公司的简报,还有一些来源不明的消息情报,言昳几乎每一两日都会开锁,扫看一遍。
只是这红漆匣子两年不见,越来越大了。
李月缇好奇的伸头想看她桌子,言昳忍不住笑道:“最称职的财政记者,这是把消息都打探到我头上来了!”
李月缇转身:“你又取笑我了是不是!”
言昳笑:“下个月殿试之后,你便是要正式出入做女官了,放心,我打点好了,李忻也会为你想路子,必然让你留在京中或金陵任官,不会被发到其他小府县去。那之后,你还要在观凭财报做事嘛?”
李月缇几年前开始供稿的“观凭财报”是一家以财与政为核心的报纸,因为这家报纸之前曾经详实报道过言昳手下重竹茶叶的“金茶谎言”,言昳关注过一阵子。
言昳作为商人,掌握报刊业很重要,她有些时候赚的就是信息差的结果。当时言昳自然不爽揭老底的观凭财报,想要去买下这家报社。
后来她发现里头很多记者、编者都是在各府县户部商科任职过的不得志却又懂行的士子,背景不深懂得多。甚至连扒她的重竹金茶的内幕,都是找几个记者,去做了炒茶工,在蒸汽机车旁烫的脸红皮裂的几个月,才写出来的真相。
这家报社规模不大,言昳想弄死也很轻易,但她又觉得观凭财报存在也很有价值。她还是投资了这家报刊。但-->>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